月茹听完,笑的差点喷饭,赶忙用手捂住嘴。
桂芝道:“嗳,倪双吉,你别光说我二啊,你二的事情的可多着呢!我跟你们说啊,他以前在塔河的时候呀,先是干过筑路队,后来去当消防员。那里不是容易起森林大火吗?有一次呀,那火势还比较小,很快就被控制了,就是不小心波及到了一间小厂房。房顶起了一点小火,他们一堆消防员在房顶灭了火以后,就一个个挂着绳子慢慢从楼上瞪下去。说实话,这个特别考验身体力量,你们别看他人高马大的,但是行动特别木,不像静江,从小爬树爬的跟猴子似的。他呀,等人家全都蹬到底下了,他一脚一瞪,踹进了其中一间房,跌进房里去了。哈哈哈哈….最后还要人开门去救他。”
大家笑的眼泪都出来了,其中数桂英笑的最响,双吉便道:“嗳,这不公平啊,你们全都笑话我们夫妻来了,不行,大家必须每人说一件丑事。”
于是大家便把矛头一下都指向桂英了。
桂英不肯说,结果大家就替她说。
桂芝先道:“这个要从静江说起,静江喝妈的奶一直喝到三岁,断奶断的晚。”
然后静江接着道:“桂英呢从小身体不大好,就学我,一直嚷嚷着要喝妈妈的奶,但是她喝到五岁还不肯停,妈没有办法,就想出一个绝招。”
最后由霭芬来说,是一边笑一边说的:“所以呀,她嚷的狠了,我气起来就拿墨汁往乳*&头上涂,涂得黑黑的,她一看吓坏了,让她喝她也不敢喝。”
这一回说完,整桌的人都笑岔气了。
桂英撒娇道:“妈妈最坏了,老包庇哥哥。”
霭芬溺爱的轻轻点着她的额头:“还包庇你哥哥呢,最包庇的就是你,这么大了还呆在家里,正经的工作不去干,男人也不找一个。”
桂芝立马接口:“她五岁的时候说的,要跟爸爸妈妈睡到五十岁。”
这满桌的笑声呀,叫月茹眼前很是恍惚。
方家固然是很穷,至少比起他们白家来,日子过的拮据多了,可方家的人和和睦睦,全都互相帮助,霭芬和明忠也是老实人,每个儿女都保护的妥妥帖帖,就譬如说桂芝住院的时候,霭芬不认得路,每天都从彩虹老街走去瑞金医院,要走两个多小时,就为了看看她,给她送一碗汤。还有桂英,天天睡在家里,霭芬和明忠情愿养她一辈子,也不说什么你不交钱就不许你住这样的话,根本没什么偏爱欺占一说。
她不由自主的垂下头来,心里无端的很难过。
静江握了握她的手,月茹勉强打起精神来。
因为桂芝道:“轮到静江和月茹了。”
“对对!”桂英一个劲点头,“不能放过哥哥和嫂嫂。”
静江就说:“喏,就说上回,姐你住院的时候,我和小白去给你买蟾蜍,我吓她呢,让她拎回来,她吓得一路就跟行军似的,话也不跟我说一句,我想她干嘛呢?你们猜她干嘛?”
桂英听的很认真,头挨过去。
静江道:“我见她不理我呀,一定有鬼,就用手戳了一下她的腰,她立马跳起来,也不管周围都是人,大呼一声‘毛主席万岁!!!!!’”
双吉笑着举杯道:“来来,大家干一杯,毛&*主&*席是万能的。”
“毛*主&*席是万能的!毛&*主*&席压倒一切牛鬼蛇神!”
月茹喝了一点啤酒,道:“我当时真是吓死了,得转移点注意力呀,只好把北京的金山上在心里唱了一遍又一遍,唱完了就背毛*&主*&席语录。”
接着月茹拉住静江的手臂:“到你了,到你了。”
“他呀。”霭芬道,“小时候羡慕有钱人家的孩子吃香蕉,回家来问我讨,我拿了根茄子给他,说,‘喏,这就是香蕉。’他就老快活的啃起来了。”
“对对!”桂芝笑,“他啃了好多年,都不知道那是茄子,一直以为是香蕉。妈跟他说,那是没长熟的香蕉,最嫩了。和笋尖是一个道理。人家的香蕉都是烂的。他就特别高兴,每天捧着茄子出去吃的稀奇死了。”
接着桂芝还要说,静江道:“行了行了,给点面子,姐!”
“给什么面子呀!”桂芝道:“哼~你欠我的多着呢,小时候我存了半年的零用钱,藏在灶间帘子的后面…”说着转向月茹道,“他呀,他发现了就在零钱包后面挖个小洞,每天偷五毛钱出去买零嘴吃,等我想买东西的时候,发现里面一分钱都没了,哭了我三天!”
“淘气死了!”说着,桂芝站起来拍了对面的静江一手臂,“最淘的就是你!”
静江只笑,任由他姐打。
谁知道桂芝站着突然不动了,脸色也霎时凝住了。
一桌子的人都盯着她瞧。
她沉默了三秒钟道:“哎哟,好像….好像是要生了!”
“啊——?!”双吉蹭的站起来。
接下去,一桌的人全都团团转,急忙把这位开朗的孕妇送到医院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