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事宜结束回到家,家里弥漫着一股中药的味道,毕竟月茹生的是一场大病,她还要休养,因此成日里躺在床上。
猫猫一个人在后面做功课,做完了功课就去看月茹。
有时候月茹无聊了,会吓她,对她说:“你过来,妈妈给你看刀疤。”
猫猫扁着嘴摇头说我不要,可是心疼妈妈又想看,月茹嘿嘿的笑了,对她招了招手,说:“都拆线了,也结起来了,不吓人的,来看吧。”
猫猫给自己做了很强的心里建设才走过去,决定一探究竟,只是才趴到床边,便看到月茹掀开上衣,一条歪歪扭扭的红色刀疤竖在肚子上,猫猫‘哇’的一声就大哭起来,她在学校那点儿狠劲对着她妈是半点儿也发作不出来。
月茹有点洋洋得意道:“是不是很像红皮的蜈蚣?”
猫猫于是哭的更凶了,她知道妈妈是故意吓她,月茹对猫猫就是有一种恶作剧的喜欢。
半晌,月茹用手指抹掉她的泪道:“傻孩子,一点儿也不疼,不信你摸摸,肉都长出来了。有什么可怕的呀,你就是胆子小,小时候打针怕的跟什么似的,现在都这么大了,十岁了耶,居然还怕。”
猫猫昂着头不服道:“是很吓人的好嚒!那么长一条刀疤,谁不怕谁是神经病啊!”
月茹道:“你要不要摸摸?”
“妈妈你会疼吗?”
“不疼。”
猫猫便用小拇指轻轻的碰了一下,立刻缩回来,然后回到霭芬的房间里哇哇大哭。
猫猫哭完了又跑回去问她:“妈妈,是真的拿刀在你的肚皮上割吗?”
月茹点头道:“对呀。”还骗她说:“喏,这一条刀疤是生你的时候划得,现在歪掉的这一条才是新割的。”
猫猫一个脚软,吓得差点昏过去,结果直接做地上了,然后踉跄的爬起来又回到霭芬的房间哇哇大哭。
月茹一个人在房里嘿嘿笑着,她这也算是苦中作乐了。
静江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他无语的看着月茹:“就知道欺负你女儿!怎么样,欺负了她稍微开心点了?”
月茹在床上打了个滚:“我无聊嘛。”
静江在床沿坐下,正色道:“对了,和你说件正事,这次你生的也是一场大病,我帮你在单位请了假,但我觉得以后你就不要去上班了吧,干脆做成长病假。”
“为什么?”月茹诧异的抬头,“整天呆在家里那不是要无聊死?”
静江道:“呆子,现在国有企业改革是势在必行的,就算冷冻厂效益再好,也抵不过时代的步伐,所以这次单位肯定要大规模的砍人,我收到消息,琴芳和瑞香就在第一波的人选里面,我还借了她们两万块钱呢,想到他们以后要是没了工作,肯定很需要钱急用,我得赶紧把钱还给他们。”
月茹咬着唇,垂着脑袋‘嗯’了一声。
静江揉了揉她的头:“反正这些事儿你也不用操心,你就给我安心养病,把身体养好了,单位的事情我会帮你处理,我只是来拜托你姑奶奶别再给我出事了,行吗?我经不起折腾了。”
月茹用手戳了一下他的腰:“就折腾你。”
静江笑笑,躺在她身边吁了口气道:“唉,我是真的累了,让我趟一会儿,最近小猫没惹什么麻烦吧?我都顾不上她。”
月茹轻笑了一下,给他盖上被子,摇了摇头。
静江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在月茹和白俊出事以前,猫猫在学校里的事闹得有点大,她现在几乎可以称的上是学校一霸了,但这个‘霸’倒不是说她欺负别人,用行话来说就是太‘串’了,太难以调教,老师们纷纷举白旗表示无可奈何。
猫猫原本对老师是抱有很美好的期望的,但自从一次又一次的期望破灭之后,就变得很叛逆,上课听不听全凭自己的心意,作业做不做也全看自己心情,想交就交,不想交就不交,至于理由,老师当着全班的面问她,她大喇喇道:“不想做要什么理由?”
老师要是有胡子老早气的翘起来了。
后来上课的时候,老师便时常盯着她,道:“方妍,你不要老看窗外。”
她就直勾勾的盯着老师。
老师又说:“方妍,你干嘛老看着我。”
猫猫郁闷:“不是你让我看着你吗?”
“我让你看课本。”老师气结。
“哦。”
于是猫猫就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
直到有一天老师突击检查课桌,从猫猫的桌子里搜出来一本《绿色童话》就一口咬定了猫猫一定是上课时间看的,猫猫觉得这些老师大概脑子都有毛病,理都不理她。老师恶狠狠的说:“明天让你爹妈来一次。”
猫猫完全当她耳旁风,后来老师左等右等不来,自然就去找猫猫算账,问她:“你是不是没告诉你爸妈?”
猫猫抬起头,理直气壮道:“你要见我爸妈,你怎么自己不去请他们,反倒要他们到学校来,你说怪不怪?再说了,你在我桌子里搜到童话书我就一定是上课看的?上课的时候你那样盯着我,我怎么看?我说老师你讲话怎么都不用脑子。”
老师道:“你要不是上课看你带来学校干嘛?”
猫猫回答:“我就不能下课看,中午看啊?我就非要上课看?然后被你逮住大骂一通,我还不至于那么傻吧?老师你自己智商不高就不要把我拉下水嘛!”
说完,也不管老师气的要昏过去了,没事人似的回家了。
猫猫其实知道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