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茹回到家,也还没有消气,但她嘱咐猫猫:“这事不能让你爸爸知道,记住了吗?”

“嗯。”猫猫点头。

月茹想,要是让方静江知道,那还得了!他一定到供应站去哪吒闹海,恐怕自己到时候也要受牵连,不打死也要打残。反正他什么都怪我。她无奈的低垂着眼眸。

她因为心情欠佳,因此对着静江口气也很差,像是要找人吵架,好把脾气发泄出来似的。静江忍而不发,为了这个家,他的脾气已经比以往改掉很多了。

但这一天月茹实在是太过分,对着霭芬也是这个态度,静江便将筷子往地上一丢,骂道:“你又发什么神经病,我妈是招你惹你啦!”

月茹道:“反正你妈是人,你女儿是人,就我不是人。”

霭芬劝道:“算了算了。我没什么,小白可能今天单位受气了。”她想要息事宁人,拉着儿子的手臂不放。

月茹还不罢休,昂起头对着静江:“干嘛,你凶什么凶,又要打我啊?你来啊,你打死我好了!”

“你——!”静江气绝,他是最禁不得激的性格,此时早已双手握拳,就怕自己脑子一热,对她又是一个耳光。真是拼命在压抑了的。

月茹挑衅的望着他,自顾自的进屋去了,一边扫地一边还喋喋不休:“乡下没完没了的来人,嫁给你我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上次是小妹,后来是兰娣,现在又是你舅舅,好嘛,我们家成了公共的乡下人接待所了,以后他们要再来,就带他们去住旅馆啊,你看看这家现在成什么德行了,一地的烟灰。”

烟灰是静江的舅舅,也就是霭芬的弟弟存喜来的时候带着个烟袋锅子抽的,月茹对他不满,有一点原因,可能是因为他是小妹的爸爸,故意要给他点脸色看,让猫猫去奶奶跟前说:“奶奶,妈妈让我跟你说,不许把烟灰弹到地上。”

舅舅一听,就知道是静江的媳妇嫌弃自己,当即也就没有留在方家吃晚饭。

霭芬听她这样讲,心里难受的紧,连连道:“小白啊,真对不起,呆会儿我来扫吧,我给你扫干净。”

“不用了。”月茹生硬道,“谁要你假好心,我自己来。”

现如今在她的眼里,霭芬和她的两个女儿没什么差别,都是猫哭耗子假慈悲,当着她的面,当着静江的面是各种仁慈和蔼,背着她指不定和两个女儿怎么说她呢!

不过她也习惯了,随她们去。

静江终于忍无可忍,将她的扫帚踢掉,月茹还没来得及发火,就被他揪住领口拎到了房间里。

猫猫和霭芬吓死了,以为他们又要打架,这三天一小吵,五天一大吵,他们不觉得什么,旁边的人可真是受不了呀。

只是静江还没骂,还没动手,月茹已经先哭起来,嚷道:“我不活了,我不活了。”

猫猫无奈的叹了口气,霭芬将她领到自己的房间里坐好,安顿她吃晚饭,道:“凭良心说啊,猫猫,我不应该在你一个孩子面前说是什么的,但是你妈妈最近实在是太作了啊!你长大千万不要那样,知道吗?”

猫猫点头。

她也觉得,本来挺好的,大家吃晚饭,她妈干嘛偏要惹爸爸发火,这不是自己找打,自讨苦吃嘛!

她一直到长大了,对于她爹妈的相处模式都还是十分不解的,觉得有点变态。

夜里,猫猫睡在自己的小床上。

她长大了,静江和月茹把天井的那块地方,原本用来做储物间的,专门腾出来,给她做属于她自己的房间。以后还可以放书桌和书柜,但和他们的卧室相连,中间并没有门。因她对父母依赖,还不能独自一人处于一个完全密闭的空间,所以这一天他们夫妻吵架的动静,猫猫自然是听的一清二楚,且她格外留心,就怕妈妈受欺负了,虽然有时候是妈妈不对,但是她毕竟是个女的,打起来总归不是爸爸的对手,尤其是他爸爸随手就扇妈妈一个耳光,她感到特别难受,就好像——每次都是这样,一想到扇耳光,她的脑袋就像裂开一样疼,好像她的爸爸曾经也这样打过她,是什么时候呢?

她想不起来,脑子一片混乱,只隐隐约约有几个片段,大意是爸爸在骂她说:“你撒谎对不对,你冤枉人家,是谁教你的,肯定是你妈!”然后她就心痛莫名,即使现在想起来,都很委屈痛苦。

但是这记忆没头没尾,怎么发生的她都忘了,只记得一袭紫衣的女人站在彼方微笑着看她的好戏。

静江和月茹当晚自然也不会就那么容易休战,他们就想两头困兽,被关在一个笼子里,整天除了斗还是斗,睁开眼睛斗,上了床睡觉还是斗。

月茹死活不肯让静江碰她已经有一段时间了,静江察觉道她有异样,就想到他对孙惠茵一度曾产生过一种好感一样,他觉得她的妻子此刻心里有一个阴影,正因为得不到,所以才与自己不和。

他于是强硬的亲吻她,要她做出反应,再没有人比他更了解她的身体,月茹有些受不住了,眼看就要全线崩溃,却还是负隅顽抗,像脱离了水的金鱼,要挣扎到底。

静江火了,用手紧紧握住她的下巴,要她看着自己。

她看到他眼里一点点的怒意在逐渐放大,他说:“你不对劲,你老实说,你为什么不让我碰?你是不是心里有了别的男人?!”

“呸!”月茹啐了他一口,“不让你碰还要理由,我就是不想,不想!”

静江冷笑:“这种屁话我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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