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钱湘仁那副感动不已的神色,冷泺泫不由冷笑,真感动的话,又怎会背着周海韵去勾搭别的姑娘,又岂会没有半分担当地躲在树后,由着女人去出面?
“我虽不屑于解释,但也不可能平白受人黑锅。今晚之前,我确未见过你。”冷泺泫认为很多事该说就要说,故作清高地不言不语,放任误解扩大,以致招来更多的麻烦,那才是最不明智的选择。
至于,说完之后旁人信或不信,那又与我何干?总不能要求所有人的智商都在同一水平吧。
周海韵冷哼道,“休要狡辩!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真以为你做的那些龌龊之事没人告诉我吗?可见,你平日里的为人有多失败。”
冷泺泫眉心一陇,果真是冷家有人按捺不住,借了旁人的手来做出头鸟对付她。
周海韵运气聚灵,却无法阻挡周围的议论声传入耳中,不由在心里痛骂周桥四人,究竟跑到哪里去逍遥快活了,害得她方才怎么都找不到人,莫不是,她们已经借着笸仙会找到了后半生的依靠,所以不想再将她看在眼里了吗?
若非不想错过这次斗法机会的话,否则,哪里还需要她当众下场出手,没得坏了她的名声,坏了她在仁哥和众人心中的形象。
只是箭已在弦,由不得她不发了,且一击既出,就必须取胜。
周海韵右手虚转,控制着掌中的水灵素,转瞬之间,柔弱无倚的水化为灵活善变的夺命飞链,直取冷泺泫性命。
冷泺泫立于原地,在水链到达之前,足尖轻点,身子后仰,在原地旋转一周,轻巧地躲开了灵力攻击。
待冷泺泫重新站定时,青衣旋落,发上的北海明珠在光影的映衬下,散发出夺目光辉,令人将她清冷圣洁的容颜气质一览无余,更是直将对面脸色黯灰的周海韵清楚照出,连眼中那不可置信的毒辣都没有放过。
“周海韵竟然也会露出这般丑陋不堪的模样,实在是让人大开眼界啊。”
“四重修士又如何,还不是没能一招毙杀二重道徒,真是丢人现眼啊丢人现眼。”
“那位冷家的泺泫姑娘,倒是越瞧越出彩呐。”
“的确,无论是出身、样貌,还是气度,甚至是这份从容不迫的举止和应敌,都相当难得。”
听着周围风向的改变,冷正澜捏紧拳头,不由瞪向事先安排好的人,可那几人却似浑然未觉一般,连看都不看她。
既收了好处还敢不做事,真是岂有此理!难道冷泺泫的魅力真就那么大,能将他们全迷惑住?
明明原本说好的,由他们在人群中煽风点火,找准时机,大量散布冷泺泫的负/面/消息,好形成一种无形的舆论势头,引导众人的思维,败坏冷泺泫的形象。
要知道,很多时候的几句闲散言语,远比当事人所做的事情更能左右旁人对她的看法,这就是没脑子又人云亦云的人所带来的好处。这种蠢货只关心热闹激不激烈,谁管事实真假?
可惜,被冷正澜当成“蠢货”的众人,却有一双雪亮的眼睛。而她这自诩聪明之人,才是真正的“蠢货”。
她只看到了那几人无视她的示意和警告,却没看到,被她事先安排好的人早已被站在身边的人控制,在性命面前,什么威逼利诱全是空气,尤其是在强大的百里十少面前,你一个小小冷家不受宠的小女子,连口空气都不算!
兀自沉迷于美好未来中的冷正澜并未气馁,既然这个计划行不通,那她只要能抓住十少就行,于是,非常殷勤地在百里氤身前身后忙碌,她的矜持,反而做作的令人想无视都难。
骂她是蠢猪,都对不起以往吃过的猪肉!百里氤直接屈指一弹,周围总算重获清宁。
可惜在这泗舟阊,一旦比斗开始,高台上便会被设下禁制,算是一种保护,保护正专心斗法的二人不被小人偷袭;又是一种保障,保障比赛的公平,防止场外有人插手控制比赛结果。
所以,哪怕他的心里再急再慌,此刻却只能静等。
高台上,见冷泺泫轻松躲过自己的攻击,周海韵不由面色红涨,紧接着听到周围的议论声,脸色更是直接转为青黑。今日,她若不能将冷泺泫踩在脚下,明日,她便会被整座婆洛城踩在脚下。
周海韵毫不遮掩目中的杀意,“即便化成怨鬼,你也休要来找我,要怪,就怪你自己的野心,怪你的不安于室吧。”
“驭水成刃——”
更为强大的灵气席卷而来,冷泺泫下意识调动体内薄弱的灵力,配合她今日观看斗法时的心得感悟,勉力应对。
不是冷泺泫不想使用武力,而是如今时机尚不成熟,过早地暴露于人前,只会给那些虎视眈眈之人一个光明正大的借口来除掉她,除去冷家的三房,她不能!
借着青碧绡的功能,冷泺泫虽无法完全脱身,甚至掌握不了主动权,但起码也不会受太重的伤。而且,这般切身地进行灵气过招,反而有助于她将今日所感用于实践中来验证,可谓祸福相因。
青碧绡随着使用者灵力的强弱,所发挥出的功效也大小不等。
以冷泺泫如今区区二重的修为来看的话,顶多能阻下周海韵七成的灵力,再加上她在法诀起承转折的隐蔽处,暗以内力相助,倒是有惊无险地同周海韵过了数招,直将对方拖得越来越急躁,气息越来越不稳。
只要能再多拖几招,周海韵的破绽便会渐渐显现,届时,就是她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