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初生牛犊不怕虎,张景定正是初生之牛犊,他丝毫不畏惧如狼似虎的大林军,况且中原军队在水军方面历来没有威名,所以,望着呈鹤翼阵冲过来的大林军阵势,他反而觉得胸中有一团火焰在燃烧。
东南风沿着河道,向上游呼拉拉地吹了过去,张景定望着余皇船上吹得笔直的军旗,不禁在心中冷笑数声,他的眼神似乎也随着这强劲的东南风,直指大林军战船。
大林军蛇船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进入弓箭射程,余皇船上一名武平军箭手开弓发了一箭,此箭借着风势,速度较平时快了许多,呼地一声,竟从左翼第三艘蛇船的头顶飞过。
这是武平军的试箭军士,专门用来为弓箭定位。
“放箭。”张景定嘴角露出了嘲讽的微笑,又自顾自笑道:“这东南风,抵得上数万雄兵。”
武平军所有的箭手拼命地向大林军放箭,羽箭借风势,威力极强,只听得破空声不断,大林军蛇船上的军士顿时被射倒许多。大林军蛇船不顾伤亡,接近了武平军的射程,纷纷张弓搭箭,准备压制武平军的箭手。但是,东南风正急,大林军处于逆风,箭速受到极大影响,不仅速度变慢,准头也差了许多。
双方兵力相差不多,但是武平军借了风势,在箭战中占了上风。大林军两艘玄蛟船,船首并没有大林军常见的投石车,只是安了两架床弩,床弩也不是西蜀连弩,而是普通的床弩。这种装备是加装投石车和西蜀连弩之前长江水师的标准装备。
指挥作战的水师指挥使刘春山见自己部下受挫,眼里似要喷出火来,青筋暴胀,怒吼道:“擂鼓,冲过去。”
战鼓声响起,大林军所有战船都拼命加速,只要双方纠缠在一起,武平军依靠风力所取得的优势也就不存在了。大林军战船反而可以借着上游流速,冲撞武平军战船。这时,武平战船上飞过来无数的火箭,火箭如流星一般扑向大林军战船,有好几条船燃了起来,大林军军士奋力扑救,这才保住了战船。
看着手慌脚乱的大林军,张景定轻蔑地道:“不堪一击。”又下令道:“后退。和大林军保持距离。”武平水师一边射火箭,一边不慌不忙地掉转了船头,向下游而去。
玄蛟船上“嘣嘣”数响,四架床弩发出了怒吼,玄蛟船比一般的冒突船要高。两枝弩箭带着风声从冒突船上军士的关顶飞过,一枝粗大的弩箭射在了冒突船身侧,只有一枝弩箭将一名武平水军军士钉穿。军士根本挡不住弩箭的力量,重重地摔进水里。
见大林军落入了自己的圈套。张景定知道此时武平水师主将杨师凌正站在岳阳楼上观战,望了望岳阳城,低声道:“畏敌如虎,今天就让你看看小爷的手段。”他取过硬弓,望着渐渐追近的玄蛟船,弦声一响,站在战鼓旁边的一名大林军应弦而倒。
被张景定击中的正是大林军长江水师指挥使刘春山,这一箭借着风势,来势极猛,一下就刺穿了刘春山的左腿,刘春山着实勇悍,从船上爬起来,也不管腿上的箭伤,大声催促全速向前,靠近敌船。
大林军速度加快,武平战船的速度却在减慢。双方距离不断缩短。但是,大林军战船急切之间并不能追上武平战船。武平军士借着风势不断发箭,火箭如飞蝗,将大林军战船全部笼罩其中
刘春山两眼紧紧盯着武平军中的余皇船,只有一个心思,就是追上余皇船、夺取余皇船,却忽略了武平水寨已近在咫尺。
两只船队很快就接近武平水寨的三江口水面,这是一段水流平稳、水面宽阔的水域,许多次重大水战皆在此进行。
刘春山带着船队终于在三江口追上了武平战船,大林军蛇船和武平军冒突船缠斗在一起,两条玄蛟船一左一右向张景定所在的余皇船发起了攻击。
余皇船是武平军最大战船,可载作战军士三百人左右,而玄蛟船是大林军第二大战船,可载作战军士百人左右,余皇船的船体比玄蛟船要大四分之一左右。
余皇船上军士站在船舷之上,由于居高临下,虽然面对两条玄蛟船的攻击,却仍然占了上风。
刘春山大腿受了重伤,已经站立不起,坐在船首指挥着的进攻,两名军士用大盾将其死死护住,免得其再被弓箭伤害,他不停地命令:“上船,把敌人杀光。”
两只玄蛟船都同时展开演练多时的战术动作,一部分水师军士们借着各种遮拦,对余皇船上地武平军士对攻,十多名军士一手举盾,一手持钩枪,将钩枪钩住余皇战船的船舷,趁着余皇船和玄蛟船固定在一起的时机,二十多名大林军军士将短梯子靠在玄蛟船上,拼命地向上余皇船攻去,很快,余皇船左右船舷同时响起了兵器或沉闷或轻脆的碰撞声音。
水战地残酷性再于没有退路,这对于两方同时适用。
张景定提着一柄厚重的长柄大刀守在左船舷前部,长柄大刀是其父亲张从富最心爱的兵器,沉重而锋利,刀刃处隐隐有些花纹,花纹如盘旋的飞龙一般。张氏几兄弟以张景定武艺最为精熟,张从富离开了第一线战场以后,就将这长柄大刀传给了张景定。
血战在余皇船船舷处进行。
一名大林军举着盾牌从左船舷中部翻身上了余皇船,他武艺精熟,一柄单刀舞得虎虎生风,举起盾牌挡住了当头一刀,右手单刀闪电般出动,狠狠砍在当面之敌的脸上,砍完这一刀,眼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