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紫驼几乎被黑袍将凶狠的一枪打落马下,下巴被枪尖击碎,血流如注。光紫驼和何五郎合称了“冲锋双将”,也实有过人之处,中枪之后临危不乱,平躺在马背之上,趁着两马交错之际,左手持枪,长枪再次刺出。这一次,他是朝着黑袍将马腹刺去,快捷而刁钻。
擒贼先擒王,射人先射马,光紫驼知武艺不敌黑袍将,就出狠招,欲刺杀黑袍将的战马。
光紫驼枪法以快捷诡异见常,单手枪法也有过人之处,黑袍将刺伤他以后,也有些轻敌,根本没有料到此人如此勇悍。战马中枪之后,黑袍将不觉大怒,对着仍然平躺在马背上的光紫驼就是致命一枪。
此时光紫驼已经多处受伤,流血过多,全身发冷,头脑也开始昏眩,他已经丧失了抵抗能力,只能任由黑袍将宰杀。
数匹战马呼啸而至,光紫驼的数名亲卫见主将遇险,拼死击退了身边的北汉军,向着黑袍将冲了过来。俗语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光紫驼所挑选的亲卫皆是悍勇不畏死之人,这几名亲卫平举着长枪,并排着向黑袍将冲去,如海浪拍岸一样有着一去不回的气势。
黑袍将尽管武艺高强,可是这种打法他也不敢轻视,只得回枪应敌。
几匹战马交错之后,黑袍将已将一名大林军击落马下,刺伤了另一名大林军军士,抢夺了一匹战马。
漳河水北岸的这一块宽阔的冲积平原上,向来是骑兵对阵的极好战场,无数次的战争早已将土地染红,而这一次大战,是十数年来规模最大的一次。
在步军包围圈内的大林军还在苦苦支撑,圆阵数次被击破。当蜂拥而入的铁都卫步军从缺口拥入之时,立刻受到了中军帐前五百脚踏弩手和数百弓箭手的迅猛攻击,在蒙受惨重伤亡之后,铁都卫步军又被赶了出去。
双方你来我往,反复拉踞,圆阵四周,已倒下了一层又一层的尸体。
当北汉步军加入进攻行列以后,大林军的阵形更是步步退缩。中军帐前弓弩手的箭枝也开始出现短缺。
李筠此时又带着骑兵回到了战场上,看到黑袍将军在骑兵乱战中勇不可挡,赞了一声:“刘继业当真不愧为万人敌之称。”不过,做为主帅轻涉敌阵,李筠又有些不以为然地摇了摇头。
李筠身边参军何琳献计道:“大林军被团团包围,无路可逃,这才拼死抵抗,若放开一条口子。给大林军逃生的希望,其阵形自然不战自乱。”
李筠又看了看混战中的骑兵,大林军骑兵虽然也在拼死力战,却越来越少,全军覆没是迟早之事。而步军抵抗得极为坚决,要想围歼这股步军,捉拿侯云策,必须得付出惨重代价。他眼看着胜卷再握。也就在心中打起了小算盘,就算是铁都卫步军强攻得手,可杀人一千自损八百,损失过大,也是得不偿失,且后患无穷。
“放开左翼,让大林军逃跑。”
李筠此举也有深意,北汉军主要集中在漳水河以南。包围圈中地大林军逃跑之后,必然向着漳河水方向逃窜,而这个方向为北汉军所占据,亡命的大林军必然要和北汉军血战到底,这对于潞州军来说是两全其美之事。
李筠下达命令之后,又看了一眼在战场下挥洒自如的黑袍将刘继业,冷哼道:“纵然是万人敌,也不过是一介武夫。”
大林军见敌人突然开出了一个口子,脸上皆露出了欣喜之色。王腾骧正好位于这个口子上,把长弓放下,以长枪着地,依着长枪休息,手下一位指挥使来到了王腾骧身旁,指着铁都卫让出的通道,着急地道:“王将军,我们冲出去吧。”
“这是陷阱,出去必然死路一条。”王腾骧脸上满是汗水,脸色红润得更如关云长。
“敌人众多,冲出去或许还有一条活路,留在阵中死路一条。”那名指挥使是大名府的军人,从末经历如此惨烈的战事,他见到敌军让开的通道,就如落水之人见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一心只想着逃跑。
王腾骧怒道:“两军交战,一切以军令为准,再说此语,军法难饶。”
那名指挥使是赵辉族人,向来以此为荣,是军中有名刺头。他听了王腾骧此语,也不说话,提着长枪就回到战阵中去,他对手下道:“我们冲出去,不要在这里等死。”说到这里,背心突然一痛,意识在瞬间就模糊起来,他拼尽全身力气也没有能够回头,骂道:“你真狠。”就倒地毙命。
王腾骧脸若重霜地抽出带血的长枪,道:“逃跑是死路一条,只有固守待援才有生路。”
一名军士道:“援军,哪里来的援军?”
此时,王腾骧已经知道了黑雕军主力就在附近,他极有信心地道:“黑雕军主力就在附近,很快就要来了。”
侯云策坐镇中军,眼见着王腾骧所部没有异动,也就放下心来,他遥望着西北方向,心道:“石虎也应该露面了。”
在磁州城内,张永德站在城头上,听着远方的战鼓声,脸上终于露出了难得地微笑。
城外仍然有三、四万潞州军在围城,但是这些潞州军从队形、武器到军服都比调走的部队稍逊一筹,显然,潞州军主力部队已经和漳河水岸边的援军展开了决战。
张永德扫了一眼在旁边请战的粗鲁汉子,道:“潞州军实力犹在,现在出去难免有失,只要我们守住了磁州城,援军地目的也就达到了,不许再提出城决战之事。”
粗鲁汉子手指着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