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魏岑说起张河源之时,李景一时没有想起此人是谁。
冯延已连忙解释道:“当日张河源为边镐之副将,在长沙之战中,边镐不听张河源之劝阻,擅自出城决战,导致大军惨败,这张河源也因此战被解除了军职,后又迁到兵部担任郎中一职。这次銮江口水师失利,张河源和王延灵乘坐在中军船上,两人侥幸逃得性命,回到金陵之后,已被臣押到天牢里。”
其实张河源当日在中军船上,并非指挥水军作战的将领,而是跟随陈觉送贡品的使节,只是冯延已和銮江口水军将领刘琮是表兄弟。銮江口之败,必须要有一个替罪羊,因此,张河源和王延灵就成为銮江口之败的首犯。
李景这才想起张河源是谁,他问道:“张河源就是南唐军三杰吧。他倒是一个猛将,为何在天牢里?”
“銮江口之败,张河源和王延灵要负主要责任。”冯延已不慌不忙地道。
李景看了看冯延已、查文徵、魏岑等人,心知他们也非能征惯战之人。想了一会,道:“现在是非常之时,就让张河源任禁卫军大将军吧,统领金陵水陆两军,作好抵御大林军的准备。”
冯延已想了想,此时金陵城中除了张河源,再无能征惯战之将,就道:“臣亲自去请张河源将军。”
天牢四处散着着阴沉沉地霉臭味。虽然牢中有一些稻草,睡在地上让后背上地箭伤如刀割一般,虽说是几年所受之伤,冷气浸身,还是觉得难以忍有受,张河源为人甚为倔强,咬着牙不出一声,却也不敢睡在地上。只有靠在木栅栏上睡觉。
此时,张河源身上之痛却远不及心中之痛。朝堂之人爱声色奢侈,每日高谈佛理及诗文,不问百姓疾苦,不理政务军务,几年下来,朝中无贤臣,军中无良将,想到从天而降的大林强大水师,张河源在天牢里数次仰天长叹息:南唐不亡,天理不存。
冯延已随着狱卒走进了天牢,走到天牢,只觉一股腐尸之气冲鼻而来,他忍不住问道:“为何有这般味道?”
典狱长对这位当朝宰相自是点头哈腰不止,道:“这天牢所关都是死囚,有些人一关数年而未决,身上有些腐肉自是难免。”
冯延已对典狱长所说自是心知肚明,自己虽是第一次进这天牢重地,却和这天牢极有缘分,因为里面关了不少自己昔日政敌,换一个说法,里面至少有一半囚犯是通过自己送进来,他虽然知道天牢如地狱一般,此时闻到这个味道,仍然有些作呕,道:“天牢之人都曾是朝廷重臣,要给他们留些体面,每日让他们轮流出来放风,下次我来,若再闻到有这种腐尸之味,你也进去呆着吧,听见没有,嗯。”
典狱长吓得双腿发软,颤声道:“下官记住了。”
张河源没有料到当相宰相能在狱中相见,他素来瞧不起这位夸夸其谈地宰相,当年边镐之败,也与这位宰相调度不力有极大的关系。
冯延已对张河源冷淡而倨傲的态度视而不见,上前一步,抽出圣旨,道:“张河源接旨。”
张河源虽然可以无视这位权臣,却不敢对皇帝无礼,无奈之下,只有跪伏在冯延已脚下。
宣读完圣旨,冯延已笑道:“恭敬张将军。”
张河源没有料到事情突然会发生如此戏剧性的变化,他突然想到已经强大无比的大林水师,心中一惊,问道:“莫非是大林水师到了金陵对岸?”
冯延已脸色一敛,变得严肃起来,道:“正是,大林水陆两军,沿江逆水而上,已到了金陵对岸。”
张河源嘴角露出隐隐地讥笑:这正是天道报应,朝堂被这五鬼把持,贤臣勇将有一半死在这天牢之中,现在大林军来犯,竟无可用之大将,需从天牢里寻找领兵之人。
冯延已最擅长察言观色,似乎知道张河源的心思,道:“大林军如狼似虎,攻破楚州城以后,城中数万百姓,逃生之人不过千人,张将军。为了陛下,为了金陵数十万百姓,你也要担起金陵防御之责。”
这两顶大帽子盖下来,张河源只能无条件接受任职。出狱之后,立刻着手长江南岸的防务。
南唐金陵水师集中了七艘西江大船,六十艘中型船,各式小船足有三百多艘。张河源命令小船全部集中在金陵上游,船尖钉上尖锐地铁刺。另置黑火药、猛火油及干柴于船舱类,若大林水师来犯,小船则从上游顺流而下,借水流之势,冲入大林水师中,小船船头只要能够钉在大船之上,就有机会焚毁敌船。
另外,调集守城用的上百架投石机于岸边。用来远程打击大林军的战船,銮江口水战中,大林军战船上安置的投石机,成为水战利器,此时在船中安置投石机已经来不及了。张河源就把投石机安置在岸边。
水中布置好以后,张河源调集所有兵力集中在长江南岸,大林军若上得岸来,就在河滩之上阻杀半渡之大林军。
南唐金陵附近有近十万守军。听到南唐军三杰之一地张河源主持防务,顿时看到了防守河岸的希望,在如此恶劣的战况之下,南唐朝廷也罕见地对前线大将不予牵制,放手任张河源做好应战的准备。
从銮江口出发地水师到了金陵对岸以后,就安营扎寨,拉开了向南岸进攻地架式。
侯云策这一段时间,紧紧跟随在林荣身边。林荣是个喜欢事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