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骑兵发起冲锋之后,只能向前,无法后退,当发起冲锋的骑兵大部命丧巨弩之后,后面还没有来得及冲锋的骑兵这才扭转马头,向着北面跑去。
契丹将领此时已无法收拢部众,带着数十名心腹铁卫,径直追赶逃散的部众。
朝北奔去的契丹骑兵很快就遇到麻烦,平整地草地突然出现了很多拒马,在黑暗中又看不真切,契丹骑兵一批又一批地被拒马绊倒。当拒马终被清除以后,踩踏而死的契丹骑兵已铺了一地。
经过数番折腾地契丹骑兵终于冲出了火光熊熊的营地,还没有来得及喘气。突听战鼓齐鸣,无数龙精虎猛的铁骑扑向锐气已失的契丹骑兵。契丹骑兵不复往日严整的军容,见黑压压的敌军向妖怪般从角落处冲出,顿时魂飞魄散,如炸了营的马群一样,只顾着逃命,根本无力组织反击。
在仆骨千人队营寨里。千夫长毗加和衣而卧,盖了一床羊毛毯子,睡得正酣时,忽听远处传来阵阵喊杀声。他只道是契丹人杀将过来,拿起身边弓刀,跳将起来,冲出帐外。这才发现喊杀时在远处,远处还有隐隐火光。
毗加心中大奇:“似乎是契丹人地营帐受到了侵袭。在河套之地,契丹人占据绝对上风,没有任何一族敢和契丹人争锋,马贼悉独官虽然强悍,毕竟人少,绝对不敢靠近契丹军,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毗加睡意全消,契丹人大军云集,绝对不会为了区区千人队,今夜袭营之军,必是契丹人的敌手,仆骨族人少力弱,不能揽到这趟混水中来,于是急令千人队趁夜拔营。
夜袭之战结束得很快,夜色中,来袭人马利用契丹军留下的帐篷安营。有一营五百名军士守住四方,军士外围是用战车车箱安置的圆阵,圆阵外面是拒马,拒马外围散布着一些明哨暗哨,把战场防守得如铁桶一样。
一场大战过后,来袭人马也显得颇为疲惫,很快,如雷鼾声四起,此外还有一些受伤军士的呻吟声。
天色刚亮,来袭人马就开始清扫战场,最主要的工作是把射出的弩箭收集在一起,这些弩箭制作颇为费力,在河套得不到补充,若不回收,很快就会消耗殆尽。
数名将军坐在契丹的中军帐前,默默地喝着马奶子,咬着肉干,为首之人,正是黑雕军中第三号人物郭炯,围坐在身边的是山宗元、何五郎、陈猛等将领。
打了胜仗,众将脸上并没有多少笑容,反倒有些忧心忡忡。
闷了半响,山宗元有些担忧地道:“契丹人非一般胡族可比,若此战引来契丹军南下,我们就犯下大错,若陛下怪罪下来,我们可是死罪难逃。”
郭炯使劲地咬了几口破绑绑的肉干,终于咬了一大块下来,咽进了肚子,这才答道:“贺兰山西麓有不少契丹人,大军渡河北上以来,我曾经问过云帅,若遇上契丹军,我们如何处理,你们猜云帅怎么回答。”
郭炯顿了顿,道:“云帅对我说,不吃亏就行,能占便宜更好。云帅还明确对我说过,趁这些出兵贺兰山之际,横扫西套和前套。只不过我们走得太远了,居然到达了后套之地。”
何五郎此战担任的北面阻敌之责,其有一个特点,只有是大仗,几乎是每战必负伤,这一次也不例外,就在战事快要结束的时候,何五郎挥手一刀砍向一名契丹人。契丹骑兵翻身落马的时候,手中狼牙棒被扔到天空,落下之时恰恰掉在了何五郎的小腿上,把何五郎地小腿拖了一个大口子。
何五郎低头看着还在渗血的小腿,道:“这次回灵州,要找一个灵验的寺庙求一支上签,免得每次打仗都要见红。”
陈猛笑道:“谁让你胆大包天,得了一个拼命五郎的雅号。”
何五郎不断摇头道:“拼命五郎只是拼了一个人的命。勉强算得上中胆,真正大胆的是云帅,云帅敢派兵深入到契丹境内,你们想想,契丹军何其强盛,数十年间,大家避之不极。唯有云帅才敢去摸契丹军的老虎屁股,这才是了不起的泼天大胆。”
陈猛击节叫好,道:“这话说到我地心窝里去了,跟着云帅行军打仗就是痛快,甭管什么西蜀军、大蕃军、回骨军、党项军还是契丹军。黑雕军是见一个灭一个,昨晚我们杀死的不少契丹人。契丹军也并非三头六臂,遇到我们黑雕军一样完蛋。”
山宗元年纪要大些。心思自然相较陈猛等人要重一些,他暗自担心,黑雕军轻易和契丹人打仗,惹出大麻烦,自己就会成为替罪羊,毕竟这种事在军中也是寻常之事。
几人说话间,天色大亮,断臂残肢的战场出现在众将眼前。地上已堆了一大堆契丹兵刃,另外还有一大堆箭支。各营军需官们围在箭支旁边激烈争论,争取拿到更多弩箭。弩箭射出之后,有很多无法收回,另外也有一些损坏,回收的弩箭总比射出去的少。黑雕军最擅长于使用弩箭,从贺兰山到后套虽说没有遇到激烈的战斗,但是弩箭也消耗了不少。因此,各营地军需官都要为本营多多争取一些弩箭。互不相让,争得面红耳赤。
陈猛来到郭炯身边,道:“西蜀连弩损坏了四架,弩箭也损失过半。”
西蜀连弩现在成为郭炯突击敌营的利器,使用起来已经得心应手了,听到巨弩折损过半,加上粮食也过半了,就有了回到灵州的心思。
黑雕军并没有发现埋伏谷中的契丹大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