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凤翔军骑兵和步军疯狂冲击下,南路党项军被冲开了一个大口子,王景带着一千多骑兵,逃出党项军包围。
房当白歌被阻在谷底,命令党项骑兵再次发起冲锋。狭窄的谷底铺满了党项骑兵尸体,谷底的凤翔步军在党项军轮番进攻下,伤亡极为惨重。他们在王楚云带领下,顽强钉在那里,死死挡住了党项骑兵,使南北两路党项军无fa hui师。
正是由于他们顽强阻击,才使得凤翔军主帅王景得以集中兵力突破了南路党项军堵截。
步军指挥使王楚云又射出一支箭,右手习惯性放在箭匣上,箭匣却空空荡荡。王楚云低头一看,才发现箭支用完了。他看着从南面奔驰而来的党项骑兵,心中一片冰凉,扔掉长弓,对剩下的军士们喊道:“老子没箭了,和党项人拼了,杀一个够本,杀一双赚了。”
剩下六百多军士们箭匣基本上都空了,两臂也酸得拉不开弓。他们默不作声站起来,静静地等待党项人冲锋。南北两路党项骑兵朝着最后一支成建制的凤翔军扑来,谷底狭窄,党项骑兵优势兵力无法发挥,和凤翔步军正面接触的党项骑兵不超过二十名。凤翔步军同时顶住了南北两路党项军的攻击,倒下一人,另一人就补上去。
房当白歌看到南路大军出现在谷底时,知道他的冒险取得了成功。看着困兽犹斗的凤翔步军,其怒火渐渐被尊敬之情代替。军人对于同样勇敢的军人,总是心存敬意的。当然,尊敬是一回事,敌人还是必须彻底消灭。
党项军中响起了短促的号角声。
党项骑兵听到号角声后,停止了冲锋,慢慢向后退,与凤翔步军拉开了距离。一名党项族骑手提马走上前,下了一道命令,小仓关是较为封闭的环境,传声效果极好,南路党项军清楚地听到命令。
南北两路的党项骑兵取出弓箭,箭头朝天,对准用箭雨覆盖凤翔步军。
王楚云看到党项军准备用弓箭对付他们,自知无法幸免,面色惨白地长笑一声:“老子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此句豪气干云地话还没有说完,一片铁箭如狂风一样从天而降,无情地扫荡了他们。
随着惨叫声、杀伐声的停歇,整个战场安静了下来,只有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重伤员发出令人揪心的呻呤声,清晰地在狭窄的谷底回荡。
二十几名受伤被俘的凤翔军军士被党项人押着,在小仓关谷底仔细搜查,要确认凤翔军主帅王景是否逃脱。党项军搜查谷底的时侯,凡是发现重伤未死的军士,不管是凤翔军还是党项军都补上一刀,彻底解脱他们。
几具穿着军将服饰的尸体摆在房当白歌马前,被俘的一名凤翔军军士仔细辨认后,道:“插满铁箭的是王楚云将军,头颅被打坏的是王环将军,胸口被砍开的是高络纬将军。”
王楚云、王环和高络纬都是凤翔军有名的勇将,尽管他们三人死得惨不忍堵,象一堆破烂一样被抛在地上,凤翔军军士说起他们名字的时候仍然充满敬意。
统计完战果,一名穿青衫的人来到房当白歌面前,用蹩脚的党项语道:“八千凤翔军,战死了六千七百五十三名,被俘二十七名,王景带着一千多人逃走了。我们党项军战死二千六百七十六名,受伤无数。”
满地的尸体,散发浓重的血腥味,让看惯了尸体的房当白歌倒吸了一口凉气,他对跟在身边的将领道:“我们向来认为中原人懦弱,现在看来这个说法不符合实际。凤翔军军士也是勇士,他们并不比回骨人和大蕃人逊色,若不是这些人死守谷底,王景老儿绝对冲不出包围。真是可惜,让王景老儿跑掉了。”
房当白歌又看了一眼躺在地上的凤翔军将领,道:“把这几员大林军将火葬了吧。”
党项人的习俗中,火葬比土葬要高贵,房当白歌下令火葬凤翔军将领,是对敌手的敬意。
小仓关激战正酣之时,泾州外面的乔家堡,党项军和颁州军仍在紧张对峙。
观察判官邢培盛匆匆忙忙来到节度使李晖营帐。
他派出的斥候不仅证实了周青所说是事实,而且还有新发现:“颁州军六个斥候刚刚回来,他们分成两组,一组沿西南方向搜索,在前往凤州的道路沿途发现了大量新鲜马粪,有一支人数在四五千的党项军从这条道路经过;另一组斥候发现党项军营虽然帐篷很多,但是军营里的党项军士比前几天少了很多,根本不是是两万人的军营。充其量不过五六千人。
报告完情况,邢培盛加了一句:“依未将主意,若明天党项军仍然来挑衅,我们去给他们一下子。”
李晖没有表态,反问道:“按往常经验,回骨人、大蕃人和党项人侵扰边境,并不以攻占城池为目的,主要是抢夺财物。他们抢完就跑,并不会和大军长久地对峙,你说,党项人到底要干什么?”
邢培盛急于出战。道:“我们不断试探,就能知道党项人的意图。”
党项军人数大大减少,李晖慢慢改变了想法,道:“明天你率一千五百名马军和二千名步军出堡迎战,不过要见机行事,若敌军势大,且且不可恋战。
大武后期以来,战事不断,特别这几十年,边境战事频繁得如家常便饭,那一年不打仗还是个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