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党项军人数如此多,为什么到乔家堡挑战的人马并不多,这是什么原因?”周青头脑里总是盘旋着这个问题,夜幕降临的时候,他无心参加宴会,带着五名狮营军士,从乔家堡寨墙上滑了出去,潜入到党项军军营附近的小山坡上,趴在草丛里,从高处观察党项人的动静。
周青潜伏经验十分丰富,藏身的位置、观察的视野都很好。党项军搜索小队数次从他们身边走过,一名党项军士还用腰刀往周青藏身地捅了一下,没有发现他们。周青忍受山野小虫侵袭,死死盯住党项军营。他的努力没有白费,半夜时分,一队队党项军无声无息地从军营出发,向着西南方向奔去。党项军从军营的侧门向外走,侧门不宽,可以并排走四个牵马的军士,周青粗粗数了一下,侧门走出了约有一千排左右的军士。
天色朦朦亮的时候,周青趴在观察点上仔细查看了党项军营的情况。党项军的帐篷一点没有少,这就让周青更加警惕,趁着天色没有大亮的时机,迅速回到了乔家堡,向铁川源报告了党项军半夜的异常调动。
铁川源意识到这个情报的重要性,马上带着周青向颁州军报告了此事。
李晖看了看地图,对邢培盛道:“乔家堡西南方向是凤翔府,稍远一点的是凤州,朝西是秦州。党项军突然分兵,实力就要被削弱,况且,四千人去进攻凤翔军,绝对占不了便宜,党项军如此用兵毫无道理啊。”
李晖又问周青:“党项军是否有四千人,是否是西南方向?”
周青很自信地道:“我看得很清楚,党项军从侧门出来的,每列四到三人,走了约一千列左右,肯定有四千人。至于方向,沿西南方向侦察一下就清楚了,这么多马,沿途总会留下马粪。”
李晖赞道:“周队正倒是细心得很。”
正在这时,一名军士从外面跑了过来,报告道:“党项军有来了。”
李晖、邢培盛、铁川源、周青等人全部出营帐上了寨墙。
这一次前来表演的党项军比昨天明显增加,有近两千人,他们就如平常一样在堡垒前活动,只是不敢靠近乔家堡寨墙。
李晖看着在堡前纵横驰骋的党项骑兵,很有些犹豫,这一段时间,他也注意到在堡前挑衅的党项骑兵人数在持续减少,昨夜,又有四千人离开了军营。
“党项人到底要做什么?”李晖反复琢磨这个问题。
经过昨天的战事,观察判官邢培盛觉得党项骑兵的战斗力也没有传说中那么可怕,两百名黑雕军能在自己眼皮下干净利落消灭三百党项军,颁州军就算战斗力比不上黑雕军,也应该差不了太多,以此推断,在人数相等的情况下,颁州军和党项军交手,谁胜谁负还真说不清楚。
有了这个想法,邢培盛看着两千党项军在堡外活动,禁不住有些手痒,对李晖建议道:“昨天黑雕军和党项军战了一场,我看党项骑兵也不过如此,不若让颁州军出堡,将这股党项军吃掉。”
李晖断然否定了邢培盛的提议,摇头道:“敌情不明,且莫贸然出击。颁州军只要能守住乔家堡,等到凤翔军、黑雕军、永兴军和延州军等诸军齐聚泾州,党项军则不战自败,我现在就当司马懿,死守乔家堡,看党项人能玩什么把戏。”
邢培盛不敢和李晖争辩,只是用失望的眼光看着堡外党项军。
李晖看着邢培盛满脸失望,突然想起周青所说之事,对着邢培盛道:“刚才周青说起大队骑兵经过总会留下马粪,极有道理,你派出几个斥侯去看看这几千党项军到底去了何处。”
党项军还是和前几天一样,在堡外表演一番后,回到军营。
黑雕军狮营在乔家堡补充了食物,灌满皮囊,把几名重伤员留在乔家堡,然后连夜离开了乔家堡。狮营作为前锋营,现在已经基本完成了侦察任务,铁川源准备在泾州再转一圈后,掉头朝西,回到泾州西面的泾河岸边接应黑雕军主力。
一条极窄的官道连接着凤州和泾州,官道蜿蜒地经过重重叠叠山岭。八千凤州军沿着官道地朝泾州前进。
凤翔节度使王景骑在战马上,走到队伍中间。他有些着急地看着呈一字长蛇阵的队伍,对副将王环道:“你去前队,让军士们走快些,若有敌军埋伏在山上,我们只有挨揍。”
王环一提马缰,越过快速行军的步军军士,向前队赶去。
林荣称帝后,针对边境常受到胡骑侵扰的问题,数次下诏,要求边境各节镇在遇到胡骑侵边时要互相支持,若坐视邻近节镇被胡骑攻破而不出兵相救,则以通敌论。有这个诏令,泾州军被党项军打败后,与泾州相近的节镇不敢袖手旁观,纷纷出兵救援。凤翔军以步军为主,调兵、集中兼准备粮草,花费了约四天时间。
当八千凤翔军上路的时候,黑雕军狮营已经到达了吴留关,黑雕军主力也在秦州集结完毕。
王景知道从凤州到泾州这一段路极为险峻,中间有多处“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地,为确保凤翔军安全,王景派出由五百名军士组成前锋营。前锋营全是骑兵。速度极快,始终在主力前方三十里处。每走三十里后,前锋营就会停下来,派出联络员给大军报信。大军得到一切平安的消息之后,才往前开进。
凤翔军就这样小心谨慎地向前推进,第四天,前锋营远远地看到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