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思态度有所转变,乌海心情慢慢好了起来。阿思是老主人吐少度唯一骨血,要是折损在凤州,自己这把老骨头也就不准备再回兰州了。
等到啰啰嗦嗦的乌海走出房间,阿思柔和的脸色又变得坚毅起来,下定决心在侯云策的宴会上发动袭击。她心里非常清楚,不管在宴会上能不能得手,自己生还的可能性都为零。
阿思关上门,在烛台旁边又坐了一会,慢慢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用手指试了一试刀锋。锋利匕首给了阿思些许自信。这把匕首是葛萨的礼物,自从父亲死后,阿思整个心思都放在复仇上,对情郎的思念也被冲淡了。握着匕首,阿思想起了葛萨宽宽的肩膀,憨憨的笑容、连环三射的绝技以及那重重的男人味道,心中一阵发酸。
可是,想到慈爱的父亲惨死在大林境内,阿思心肠又渐渐坚硬了起来。
阿思的房间直到第二天中午才打开。阿思脱下女装,一身男子打扮,神色肃然。乌海从小看着阿思长大,对阿思性格知之甚深,此次见她一身男装,脸色平淡,总觉得有些异常。
乌海几次劝导阿思,阿思却以身体不适为由,拒人于千里之外。
冬天夜晚来得特别早,夜幕降临之后,城东、城南有点身份的商人们驾马车,得意洋洋地向节度使府第驰去。节度使门口,车来车住,热闹非凡,马车很快就把大门外一块大空地占满,晚到的马车只有停靠在胡同入口处。
为了增强晚宴氛围,侯云策让人把家中所有的灯笼都挂了出来。特别是在大门口,除了两个大灯笼外,还在围墙上挂了好几个大灯笼,把节度使大门口照得亮亮的。
侯府管家秦家河脸上带着永不疲倦地微笑,在门口迎接各位客商,几个小厮跟在身后,负责把客人领到宴会相应位置。
这些商人们大多相互熟悉,有合作愉快的,也有不少是冤家。今天走到一起,台面上的表面功夫还是要作的,从府第大门到宴会大厅,到处都有人在作揖唱诺。
钱向南作为军情营最高长官,又是观察判官,自然负责整个宴会的安全工作。侯云策给他的要求是在不影响宴会正常进行的情况下,可以权宜行事。
在凤州,针对商人渐多的情况,凤州专门在衙门内成立了一个登记处,进入凤州的商队一律要求登记基本情况。登记后,由凤州衙门发一个通行证,有了通行证,商队在阶、成、凤、秦四州行走一律通行无阻。
参加晚宴的商家都是经过登记的商家,钱向南翻来覆去地排查了参加晚宴的六十二位商家,最后把目光锁定在第五个进城的回鹘商队身上。其它商队大多是老字号,互相都可以印证,只有这个回鹘商队,没有和任何商家打过交道。
晚宴即将开时之前。钱向南心情有些紧张。这么多商人,鱼龙混杂,若有危险分子混在其中,暴起发难,后果不堪设想。
晚宴开始之时,钱向南再次向侯云策汇报此事。
钱向南道:“最好的方法是不让这伙回鹘人参加晚宴。”
侯云策沉吟道:“凤州地处偏僻,要变富,少不得这些商人。大力招揽商人是凤州的大策,不能轻易改变。现在仅仅是怀疑这伙回鹘人而已。每个商队只能有一人到晚宴正厅,其余都在侧厅,想办法把他们防住就是。”
钱向南道:“我想在正厅、侧厅安上几个钉子,牢牢盯住他们,只要有异动,立刻擒拿。”
侯云策道:“这是你的职责,如何安排由你自己决定。”
秦家河只是认识部分到过府上的大商人,可是作为节度使的管家,秦家河也有特殊长处,尽管一半以上商人是初次见面,他仍然象对待老朋友一样亲热、自然,说话办事滴水不漏。
阿思和乌海来到节度使府上之后,秦家河笑容满面迎了上来。
打了个“哈哈”之后,秦家河作揖表示歉意,道:“你们是两位掌柜?不好意思,人太多,宴会大厅坐不下,请一位掌柜的到宴会正厅,另一位掌柜到侧厅。”
阿思和乌海对视一眼,乌海正欲说话,阿思用手拉了拉乌海,跨了一步,对秦家河道:“我到宴会正厅。”
秦家河马上道:“这位掌柜是?”
阿思和乌海到凤州之后,按凤州的规距到衙门里备案,备案时掌柜之名留的是一个假名,叫斯尔丁。阿思抢先答道:“我是斯尔丁。”
秦家河记忆力极好,这一段时间,稍有些头脸地商人都到府上来过,凡来过的他都记住了名字,没有来过的商人有三十多位,秦家河在衙门里抄来商队备案的基本情况,经钱向南审查后,秦家河按照衙门备案的内容写好请柬。
秦家河一听是斯尔丁,心中稍稍楞了一下,因为这个名字是钱向南特别交待过的。他只是稍微一楞,随即又满脸带笑,道:“原来是斯尔丁掌柜,久仰久仰。”
秦家河对着身后一名亲卫招了招手,亲卫过来,领着阿思进入宴会大厅。
此名亲卫是军情营属下,专门在门口等着斯尔丁。
宴会大厅有十桌,每桌八人,秦家河事先编制了桌席,在桌上写上姓名,为了方便交谈,尽量把回鹘商人、大蕃商人、西蜀商、中原商人及南方的商人各自编在一起。斯尔丁的名字排在第七桌。宴会大厅已有三十多人,相熟的聚在一起。聊天解闷,等着侯云策出来开席。
除了商人外,还有一些凤州的官员参加宴会,钱向南派出的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