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怜惜坐在花池旁,黯然神伤,莫离殇的关注自始至终都不在自己身上,竟还妄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得到莫离殇!
想来都觉得可笑,自嘲的笑着,拿起桂花酿仰头而尽,没尽兴再拿起一瓶时,一只温热的大手盖了上来,怜惜一愣,看见来人笑了,似乎是有些醉了,她整个人眼神迷离,姿态慵懒妩媚。
“司空啊,你怎么在这?”问完后发现司空的手一动不动,秀眉紧皱,不悦的拨开他的手,“起开,那里还有很多,别跟我抢!”
司空这才注意到亭子的角落里还放了五六瓶,他强势的夺过她手中刚送往嘴边的酒瓶。
依旧不语,他不知道该说什么,明明清楚怜惜为谁而醉,他却只能不能说些安慰的话语,怎么安慰?是告诉她继续等待总有希望,还是告诉她天下好男人多的是?
郁闷的不知不觉自己倒也喝了起来。怜惜似醉非醉,看着司空闷头郁闷的样子,“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怎么,重生的司空还是会忧郁?生命再长,时光荏苒,解决不了的问题,忘记不了的烦恼,只会随着时间而增多,长生又有何意义?”
又是一瓶而尽,她起身,准备再拿酒时,司空拦住了她,“怜惜,你不需要折磨自己,人,你得不到,情,不属于你,心,无关于你。你又何必再执着?”
怜惜笑了,苦涩,悲凉,“是啊,一切都跟我无关,我苦等五百年又如何?还不是一样有个苏筱落在我之前?五百年,整整五百年,执着的等待毫无意义,可又岂是说放下就放下的?”
司空看着这个浑身总是充满凄凉的女子,他从未见她笑过,从未见过她开心,除了她的眼泪,他对她不曾了解,一切熟悉,却又陌生。
或许是累了,也或许是醉了,她趴在他的肩膀睡着了。
司空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上还有水珠,浑身上下冰冷的如同冰窖,他抱起她,去了自己房间。
旁人从不知晓他生来怕冷,火凤凰,只喜炎热干燥的地方,冰冷会让他散失法力,说不上苦不堪言,但会让他浑身僵硬不自在。
所以早在三百年前,认识花倾落之后,他便在自己里屋设置了暗火床,从无人知道水族幻术是他的克星。
在得知花倾落心属自己时,他并没有多欢喜,他们之间没有可能,除非其中一人散失法力,放弃修为。
这无意是对他们最难的选择。
大仇未报,心有不甘,怎能顾儿女私情?三百年前的花倾落他心怀愧疚,三百年后的怜惜,他无能为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劫,还是一样度不过。
司空若有所思的看着床上的怜惜,修行水族幻术不会使自身冰冷,虽说水幻与他相克,可之前靠近花倾落怎不见如她这般冰冷?
怜惜,究竟经历了什么?
一个时辰后,怜惜面色红润,酒意也渐渐散去,微微睁眼,发现自己在一个陌生的房间,警惕瞬间提升。
司空端着一碗热粥,“这里是我房间,不要总是一副冰冷或是一脸防备模样。”
看到司空,怜惜才收起警惕。坐好,整理了一下衣服,便往外走。
“诺,这是我刚刚熬的,你喝了吧。”他递给她。
怜惜看了一眼,“不用,有劳了。”
径直而去,青丝飘逸,一股淡淡的清香划过他的鼻尖。司空本想唤她停下,见她疾步一晃便没了踪影。
看着手里的热粥,失落不言而喻。
楞了一会,这可是他学着苏筱落的手法熬了半个时辰才煮好的粥,她就这么走了?一点面子都不给?哼,不喝也罢,自己喝!
一个仰头,粥便进了喉咙,只见他五官紧皱,嘴唇抿紧,纳闷的看着碗里的粥,奇怪!这分明是按照苏筱落的做法,一模一样的复制过来呀,怎么会……这么难喝!
一口粥含在嘴里,吞呢,太难喝,吐呢,太可惜,纠结,犹豫了半天,他决定还是吐了,这味觉已经糟蹋了,可不能再糟蹋胃了!
顺带赞许的看了一眼怜惜离开的方向,庆幸,还好她走了,不然他的一世英名要毁在一碗粥上了!
苏筱落坐在庭院里,呆呆的看着奉珍阁三个字,悲喜交加,她该怎么办?怎么跟怜惜说才好?
一股冷气袭来,苏筱落回头凝望,莫离殇,白衣飘飘,缓缓而来。
他微笑着,漏出整齐洁白的牙齿,苏筱落有那么一瞬失神,曾几何时,莫离殇这个不苟言笑的人如今竟如此轻松释然的露出笑容。
想到他的亲近,他的欢喜,他的宠爱,苏筱落忽然有种不敢相信的感觉,似乎一切都让她有些不敢相信!
期望却又不真实。
“在想什么?”他轻轻开口。她回神,人是真实的,声音是熟悉的,毋庸置疑。
“没什么,只是最近怎么都不了风驰?”以往他和莫离殇可是形影不离的呢,怎么近日很少见到他了?
他倒了杯茶给她,一边给自己倒茶,一边说:“结界需要随时加固,天族今时不同往日了,多加防范好一些。”
他的声音伴随着茶水声而落。如茶般沁人心脾,很是舒服。
苏筱落点头,若有所思。
“结界是不是进不得出不得?”她想了想问道。莫离殇抬头,看不出情绪,“你想出去?”
凡间本就无所挂念,想出去,难道是因为冷冽?想到这里,莫离殇心中有点不悦。
苏筱落自知莫离殇的想法,急忙摇头,否认,“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