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月得到了头绪,便也没再问王老二,朝他道了一声谢就放他离去。
待他走后,她便与李老六跟王老九二人道了谢,而后再去了吉祥赌坊内寻了唐五爷。
彼时唐五爷正在二楼小间里写着书法,见她来了微微有些诧异。
男人缓缓放下笔来,抬眸看她,“怎么?你寻着证据了?”
他黑色襦袍袖子宽大,执笔时一手捻着袖口,倒是少了几分冷冽感,柔和了许多。
“有头绪了!”好月看着他,“不过我得证据也不过是口头上的,还得去衙门看看那仵作是如何说的!”
说的自然是尸体。
五爷已站定好了身子,双手惯性的负立在了身上,眉头一挑,“见着了仵作,你有几分把握?”
好月回答的毫不迟疑,“十成!”
“那好!”唐五爷缓缓点了,嘴往上撅了撅,静静看了她小片刻之后,便也点了头,“我便带你、走一趟!”
……
到得府衙门口时,好月跟在了五爷身后,这一前一后,倒像是一个随行小厮模样。
进了府衙大门,与衙差见了面上的礼仪,让其进去通知秦大人一声后,不多会,秦大人便请了他进去。
彼时秦大人还着了一身绛红色官服,已坐在了衙门的花厅之内等候。
待见着唐五爷正缓慢走了来时,便站起了身子,上前来迎接了两步。
“五爷今日倒是有这闲情来找秦某喝茶啊!”
他语气里带着浓浓笑意,说罢完,便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而他在唐五爷面前的自称是‘秦某’。
本来黑白两道不同路,但唐五爷在黑道许久,秦大人又不是个什么正廉的官儿,总会有些把柄握在他手中。
一旦让人捏住了命门,自然而然的,就得礼让三分。
再且,秦大人是个聪明人,给了唐五爷面子,他会省下许多事来。
“我向来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想必秦大人也是了解!”唐五爷坐下之后,鹰眸看向他,带着几分玩趣的笑意。
秦大人愣了愣,又看了眼站在他身后的好月,总觉得有几分眼熟,可一时间却想不起是何人来。
倒也没再多想,只看了她一眼之后,便又继续与五爷道,“既然五爷如此说,只要是秦某所能办到之事,还请明言!”
此时已有看茶丫头上来替五爷斟了茶,他一手握着盖碗,一手以茶盖捋了捋杯上的泡沫,轻抿了一口,而后才道。
“听闻,府衙最近有个小哥被指认杀了人?”
“这……”秦大人一愣,没想着他有此一问,一时间竟有些摸不透他的心思,在脑中过滤了三遍之后,这才道,“莫非那小哥儿是五爷您手下之人?”
唐五爷看着他,唇角弯翘起,可笑意却不达眼里。
“想比起来,大人你与那小哥儿的渊源倒是要深些!”
苏南是刘氏家的人,而刘氏与他如今是亲家,两者一掂量,可不是更亲?
秦大人面色僵了僵,而后才道,“五爷说笑了,秦某身为扬州知府,自然要遵守法不容情的道理,那小哥儿既然杀了人,也自该去承担责任,受该有的刑法!”
唐五爷却是笑了,“大人与我说这道理,不觉得有几分可笑么?”
秦大人身子僵住。
唐五爷又轻喝了一口茶,而后才将盖碗放下,声音淡淡,“我倒是对这案子起了几分兴致,秦大人不介意,唐某来掺和一脚罢?”
秦大人闻言,以自己那僵住的面容再与他笑了笑,“不介意,不介意!”
“那好!”唐五爷看着他,越觉着他脸色不好,他便越是觉着好玩,“那就劳烦大人您,将仵作请来罢!”
秦大人便算心中再有不甘,可最终也只是哑口无言,挥手喊来一个衙役,让其将仵作叫来。
待仵作来了之后,五爷便又挥手示意好月,“想问什么便问,可要问清楚了!”
闻言,秦大人便又盯着好月看了几眼,越看越是觉得眼熟,可又着实想不起来,记忆似是一下子便卡在了一个点上。
好月上前,与五爷以及秦大人都拱手作揖之后,这才朝仵作问道,“劳烦先生将江氏尸体的信息与我说个一二!”
仵作许是与尸体打交道久了,脸上毫无表情,只是闻言之后,深深看了好月一眼。
倒也不瞒,将自己知晓的讯息都说了一通。
死者,女,年岁十九,未曾生育。
死前有被猥'亵,残有jīng_yè。
发现死者时为十月十八日巳时三刻,但经过查探,死者约莫是死于十月十七申时左右。
时隔一日,具体时间已不能计算准确。
而死者,是窒息而死,应当是被某种东西捂住了口鼻……比如枕头之类的东西。
生前有过挣扎痕迹,但无留下皮屑发丝。
知晓了这些情况,好月对此事的底气又增加了个几分。
待仵作下去之后,秦大人这才看了看好月,又看了看唐五爷,嘴上的笑意有几分挂不住,“听五爷的意思,这是……要给那叫苏南的小哥洗刷冤屈?”
“听大人这么说来……”唐五爷朝他一勾唇角,笑不极眼,“大人也是知晓这小哥儿是有冤的了?”
秦大人又是一僵,不知要如何作答。
半响,他抿了抿鼻子,“证据已摆在了明面上,五爷这是何意?那苏南离去的时辰与江氏的死亡吻合,且又有杀人动机,这已经是……铁板钉钉的事儿了!”
不待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