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月光,初微依稀看清站在自己面前的是一名男子,当然,其实她刚才听声音也已经听出来了,虽然看不清他的五官,可她却感受到他散发出来的气场,那分明是从眼底散出的寒光让她不由一颤。
“你……是谁?”
男子慢慢蹲下了身子,初微的目光刚好停在他殷红的薄唇上,她慢慢将视线往上移,窄窄的鼻梁,比她还,不,比白苏的双眼还大上一圈的眼睛,虽然里面没有一丝情感,却十分好看,蹙起的眉头直到初微因为压迫感不由将上身后退了一段距离才稍微舒展。
“我没时间跟你玩,蛊虫呢?”
什么蛊虫?
“蛊虫都在村子里,我没带在身上。”更何况她也不敢带在身上,她只看过一眼那些虫子,周身裹满了血液,还不停地翻拱着,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你写信到睿王府,说已经找到救南清的法子了,现在你跟我装什么糊涂,白苏,莫不是你故意把我骗来的吧。”男子逼近了一步,三根修长的手指死死地捏着初微的下巴,让她痛得更加清醒,“我还真要谢谢睿王,要不是他故意使袢子,我差点就错过你了。你知道吗,下午看到睿王从你身边经过的时候,我多担心他看到你,要知道,南清必须我来救,所以,白苏,别在我面前装傻,快将蛊虫给我!”
下午?他的意思是下午他就已经跟着她了?那张大婶冲出来拿刀砍伤多福的时候他也在?
可他却没有过来帮忙,他竟然就躲在暗处事不关己地看着?
“下午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
“是。”
是?初微轻笑一声,真是好啊,短短几个时辰,便让她看到了人的两种极致。
眼前这个男子的冷血让她觉得心寒,他口中的南清应该就是睿王妃了吧,他说他要比睿王先拿到蛊虫,看来他想救睿王妃,却又不想是睿王救了睿王妃,那她……又怎能让他如愿呢!
“我是有救睿王妃的法子,不过不是蛊虫,至于是什么,我会亲自告诉睿王的。”
她用手挡开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撑着地慢慢站起了身子,不管刚才自己有多害怕,有多狼狈,此刻她都不想在这人面前露出一丝胆怯。
男子抬了抬手中的长剑,“白苏,你信不信我立刻就能杀了你。”
“杀了我?如果我说这个世上只有我能救睿王妃,你也要杀了我吗?”
“你——!”男子将握着剑的手攥得紧紧的,似是在压抑心里怒火,“好,好,白苏,我稚初还真是小看你了!”
原来他叫稚初,不过不管他和白苏之间是什么关系,初微已经不想再跟他有什么纠缠了,除了救睿王妃,白苏的事她不想再管,更何况这个人竟然眼睁睁看着张大婶拿刀冲向他们却没有阻止,他不是来找白苏拿救睿王妃的蛊虫的吗,还是说只要有蛊虫,白苏死不死都没关系?
“我在这里等着,你去找睿王吧。”她大概猜到睿王已经去白谷村找白苏了,可她不想回白谷村,她……不想参加多福的葬礼。
稚初凝了她良久,像是要将她看穿,目光里却满是不解,看来,他已经发现眼前的白苏有些不同了,初微想着,却不愿再多说什么,她信任多福,便愿意假装失忆来让他接受她的转变,尽管那是骗人的,因为她知道多福不会害她,可她不相信眼前这个人,她不知道如果稚初得知白苏失忆后,会对她做什么,诱哄她拿出蛊虫后直接将她杀死?
还是……找一个假的睿王来骗取救睿王妃的法子?
对,她不能跟稚初说她是失忆了,睿王妃不是睿王的妻子吗?这个人在这里抢什么功劳,看来这三角恋里的水,很深啊。
“白苏,如果你说的法子不能救南清,我告诉你,就算我不杀你,睿王也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初微也不甘示弱,直言道:“如果睿王知道你直呼睿王妃的名讳,你觉得他是先杀我还是先杀你?”
稚初却不屑地一哼,“你告诉他又如何,他要杀我又如何,白苏,你以为我会怕他?”
“是啊,告诉睿王又如何,不管怎么样,我要救的是睿王的妻子,你死不死,与我们何干。”
稚初似是被她的这句话给惹恼了,抬手手瞬间攫上她的颈脖,初微的脸因为窒息而渐渐变红,但她却笑了,因为,她成功惹怒了他。
稚初,原来你很悲哀。
“你生气也没有用,因为只有我能救睿王妃。”
稚初的眼眸一沉,五指紧握,将初微扔在了地上,“我就先留着你的命,等南清醒了,我再跟你算蛊虫的账。”
算账,那又是什么账,初微摸着有些胀痛的脖子想着,这白谷村的事解决了,救睿王妃的法子也有了,怎么又来个稚初要给他算账,等见到睿王之后,她要不要直接割点血给睿王,让他带回去,只是如今好像是夏天,不知道这血放在碗里几天会不会出问题,馊掉的血不知道还有没有效。
“我就在这里等你,不管是一个时辰还是几个时辰,我就待在这儿,可以了吧。”
稚初冷哼一身,转身一跃,便没了踪影,然后是一声马鸣声,初微知道他已经走远了。
原来还是个高手,来了这里十天,初微还是第一次见识轻功,不过,既然稚初的武功这么好,那下午的时候他是绝对可以救多福的。
该死的!稚初是吧,我绝对饶不了你!等见到了睿王,我一定要好好整整你!
待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