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难道刚才他其实什么都没说,只是上牙齿和下牙齿打架?
君少扬却不再理他,一掀帘子,去看皇帝。
☆
三日后,行过祭天大礼后,君少扬在皇帝的亲手加冕下正式成为北越新皇。
他称帝后第一天上朝时,百官中有那么点二心的都有些惴惴不安。新官儿上任都还烧三把火呢,新皇继位不折腾点事,那想想都不大可能,于是便有些惴惴不安了。然后再一想,他当初只是太子的时候就骄横跋扈,眼睛里容不得一丁点沙子,而今成了新皇那岂不是会更变本加厉?这样一来,他们昔日教唆御使联名上书的事一被揭发,哪里还有他们的好日子过?
越想越不安,越想越觉得该收敛,上朝的时候一个个的脑袋都是如某动物般缩着,恨不得自己的存在感忽降为零。
而君少扬自己培养的亲信则是从头到尾的淡定,这‘从头至尾’自然是指君少扬回来前,和如今回来后。
一场早朝,在各怀心思中开始。
出乎所有人意料,君少扬在早朝上什么都没说,只简单看了几个奏折便宣布无事退朝了。
一天是如此,两天是如此……十天后,那些个有小心思的缩头缩脑的官儿心思就活络了,觉得新皇实在不思进取,便有心试他一试。属于君少扬的亲信立场十分坚定,不弄出一点动静。
第十一天早朝的时候,有官儿呈上了大乾那一封近乎是打脸的信笺。
“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君少扬一看,顿时从龙椅上跌下来,然后在一大片人震惊的目光下诚惶诚恐爬起来:“朕不想打仗,无论大乾提出什么要求朕都答应。啊啊啊,对了,赶紧准备圣旨,朕要亲自书写赔罪书给他带到大乾!”
这……这……这他娘的是冒牌?
他们的阎王爷,胆儿啥时候变这么小了?
这,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
君少扬又抱着头,哇哇大叫,“快,快把这事办了,快啊!”
一开始百官是不信的,但是当君少扬龙飞凤舞的字于明黄的圣旨上成型时……不信也信了。
第二天使者带着几十箱金银珠宝、珍稀毛皮去往大乾时,百姓们都知道了此事,都是一片咋舌。
于是不久后又有人开始疯传这流言:新皇得了失心疯了。
☆
“失心疯……”鸦发浮在清澈的水里似一匹柔软的黑绸,挑起的凤眸媚色满溢,唇勾起,十分颜色的面孔妖媚无双,若不是那宽厚的肩膀和明显的男子象征的喉结,怕是人都会误会是女子。
此人,自然是流言的男主角——君少扬。
“三人成虎。”离他不远的地方的楠木桌边,女子冷着一张俏颜,左手执白棋,右手执黑棋,于桌上摆出一盘凌厉厮杀之局。眼看着白棋将胜,她将黑棋落下一颗,顿时整个局面的情形便是反了过来,白棋江山已然岌岌可危。
“小洛儿,做了错事的人都是要受惩罚的。”
哗啦啦的水声响起,君少扬噙着笑,赤身从浴桶里站起,都未去擦那一身的水渍便一步步行到她身后,下颌轻搁在她的颈项,邪魅的凤眸中阴戾升起,瞬间满盈,十足的危险。
“斩草要除根。”西门涟语气冷冽,白棋落在期盼上再一次扭转战局,黑棋江山彻底葬送,再无回生之力。
“所以,亲爱的皇后,我们明天一起上朝吧!”君少扬笑,声音温柔又好听,只是那绷紧的身子,却是如那盯紧了猎物欲扑上去的豹子,充满着最原始、张扬、恐怖的爆发力。
“有何不可?”西门涟转过头来,两双黝黑的眸子深深对视,唇角勾出的弧度一模一样——的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