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姝去找展昭的时候, 展昭正在跟公孙策说兰心的事情, 少女带着她的小黑猫猝不及防地出现在院子的围墙上。
一人一猫, 一坐一蹲,望着正在廊道上一边走路一边说话的两个男人。
展昭是习武之人, 稍有动静都瞒不过他的耳朵, 看过去,只见少女弯着那双大眼睛, 心情很好的模样。
公孙策顺着展昭的目光看去, 见到了裴姝和小黑猫。
公孙先生也不劝阻少女说什么光天化日之下, 别这么明目张胆,因为劝了白劝, 更何况如今这个驿站都是开封府的人,大家早见怪不怪了。
“裴姝,怎么跑来了?”
裴姝嘻嘻一笑, 朝掌心吹了一口气,只见原本在她掌心的信封变成了一只纸鹤, 朝公孙策飞了过去。
裴姝:“我来送信呢。”
公孙策一愣,“送信?”
那只别致的纸鹤摇摇晃晃朝公孙策飞过去, 在公孙策面前停下。
公孙策抬手, 纸鹤落在他的掌心, 又变回了一个信封。
展昭看了一眼信封, 随即看向少女, “墙头那么好坐?”
裴姝顶着一脸无辜的神情, “可我下不去。”
展昭面无表情不上当, “扯淡,自己怎么上去的就怎么下来。”
都能骑着式神飞到屋顶了,这个围墙还能难倒她?
裴姝皱了皱鼻子,轻哼一声。她站在围墙上,看了展昭一眼,眼里带着几分狡黠的笑意。
只见少女脚底好像打了个滑,她尖叫了一声,身影晃了晃,就整个人往下栽。
原本与公孙策一起并肩而立的展护卫见状,已经身似鬼魅般飞了过去,堪堪将从墙头上掉下来的少女接个正着。
裴姝从墙头上掉下,落入一个熟悉的怀抱,不见她有丝毫的惊慌之色,反而笑了起来。
展昭一听到她的笑声,脸就黑了,他将少女放下,瞥了她一眼,“戏弄我?”
裴姝双脚着地,低头整理裙摆,“哪有?我是不小心的。”
“不小心?下次再不小心,直接在展某看不到的地方摔。”
公孙策已经将裴姝带来的信件看完,一抬头,就看到这两个冤家好像又有些不对盘。公孙先生肩负维护世界和平的重任,于是脸色十分凝重地朝展昭招手,“熊飞,你看。”
展昭又深深地看了裴姝一眼,大步朝公孙策走过去。
公孙策趁着空挡给了裴姝一个“别淘气”的眼神。
裴姝皱了皱鼻子,双手背负在后,慢悠悠地走了过去。
展昭看见她,觉得额角青筋跳了下,深呼吸,随即问裴姝:“这是刚刚送来的?”
裴姝点头,“嗯,直接送到我的院子了呢。”
展昭和公孙策对视了一眼,居然可以通过层层看守到裴姝的院子,莫非这里有内鬼?
裴姝好似已经看穿两个男人的疑惑,笑着摇了摇手指,“没有内鬼,我找到韩纱养的大黄了。”
公孙策闻言,不由得面露喜色,“找到了大黄,就意味着找到写信的神秘人。大黄如今在什么地方?”
“此事说来也奇,它去了那片花海,就是兰心被抛尸的地方。”
展昭微微皱眉:“它去那儿做什么?难道兰心的死也跟这只狗有关系?”
如果真是那样,这些事情未免也太过离奇了。
裴姝轻笑:“有没有关系,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倒是要看看,是谁在搞鬼。”
公孙策将那幅画收好:“不管是谁,此人对姬寒都怀有很大的恶意。若此画是真的,当年韩瑜溺水而亡之事,便是他杀而非意外身亡。若是假的,那么此人料定了姬寒一死,死无对证,即使没有真凭实据,这画中之事传了出去,姬寒的身后名也荡然无存。”
裴姝一听这些生前身后名的言论,就忍不住反驳:“又是身后名,一天到晚就生前身后名,有什么意义?一个人若是死了,前世今生对他都不会再有意义。人间种种,对一个已经魂归冥府的人而言,不过过眼云烟,他们永远不可能重新再来一遍,有的只是下辈子,谁还在乎什么身后名。”
公孙策不跟她争辩,只是跟身边的展昭说道:“我已经派人去告诉韩纱,她的大丫鬟兰心中毒身亡还被抛尸至野外,她看起来很难过。可奇怪的是,她既然已经知道兰心三天前已经被害,可去没问为何兰心死了,却还有另一个兰心为她拦路喊冤。”
展昭一听,顿时十分的无言以对。
在他看来,姬寒之死必有隐情,韩纱或多或少都会知道一些,可她的嘴就跟蚌壳似的,紧得很。
展昭:“公孙,你认为韩纱对兰心之死是否早已知情?”
公孙策轻轻摇头,“不见得,我告诉韩纱此事时,她的神态并不似作假。更何况她在牢房已经将近一个月,期间除了你和裴姝,没有旁人去看她。”
韩纱得知自己贴身的丫鬟已经遇害时,先是愣住了,神情顿住了半天,许久才回过神来,默默垂泪。那样的反应,若只是做戏,未免也入戏太深了。
裴姝的心思却不在韩纱身上,在她看来,韩纱不愿意说的话,以公孙策和展昭的为人,绝对不可能让她说出来的。
韩纱既不在意自己的名声也不怕死,而展昭和公孙策的君子之风也是刻在骨子里的。
裴姝叹息,“你们与其想在韩纱身上突破,不如去把大黄逮回来。”
说起大黄,公孙策才想起来裴姝的来意,他看向裴姝,问道:“你过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