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洛突然抬头:“你欠人家一个道歉。”
“我说过了。”我没好气地说道:“还让我做到哪个地步?跪着说对不起,还是挤几颗眼泪出来,让她原谅我?”
蒙洛马上低下头:“没那个意思,就是觉得陶冉的内心很强大。”
我双手抱在胸前:“我先睡一会。”
我的确是累了,闭上眼睛没有多久便陷入了梦乡,在梦里,一个熟悉的人影背对着我,她纤细,长发,身子好像在随风摆动,四周白雾茫茫,什么也看不到,我往前走了一步,突然感觉一股强劲的风刮过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传来,声音凄厉,一瞬即逝,我停下脚步:“谁,在哪里?”
空气中一个声音悠悠地传来:“好痛,我好痛。”
那个声音极细微,就像没有力气一般,声音又像从喉咙里挤出来的,我从未听过孩子出生时的啼哭声,这一声让我有了那种感觉,这一定是孩子出生时发出的啼哭声,我的鼻子突然发酸,眼泪不受控制地落下来,眼泪一溅到地上,四周的雾气突然四散而去,眼前的人儿变得清晰,是花姬!
花姬转身过来,笑靥如花:“林天易。”
我往前走了几步,她反而施施然后退几步,脸上的笑容也淡去了:“林天易,不要过来。”
“我们的孩子呢?”我突然想到这一点,逼问道。
“孩子,不就站在你后面吗?”花姬的声音阴森迫人。
我猛地回头,一个小小的胚胎就在我身后跃动,“扑通”、“扑通”,正跳动着的应该是他的心脏,他浑身上下都被一层血糊糊的东西裹着,我看不清楚他的样子,孩子,这是我的孩子啊,我迅速地往前走,他突然飞了起来,越过了我的头顶,我一伸手,只触到了他的小脚,他便直接飞了出去,落到花姬身后的悬崖下面!
“不要!”我怒吼一声,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满是汗水,蒙洛正回头看着我:“你怎么了,林天易?”
我抹去额头上的汗水,摇摇头:“没事,做梦了,我们到哪了?”
“快了,你这一觉睡得真够久的,足足三小时。”老九打着呵欠说道:“到了服务区,咱俩换着开,我累惨了。”
因为要开车,我努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不要乱想,梦境里出现的胚胎让我心有余悸,开车的时候腿一直在抖,蒙洛默默地盯着我:“我想到一件事情。”
“什么事?”我问道。
“婴灵,记得吗?”蒙洛说道。
我怎么不记得,在长白山里,曾老板一行人让婴灵害得爆肚而亡,当时蒙洛说过,杀胎的罪行,与杀父、杀母、出佛身血、破和合僧,五事并列,称为五种逆罪,婴灵非人非鬼非神非魔,是停留在阴阳界的一种物体,去不了幽冥,但拥有比鬼魂更大的怨力,婴灵的仇怨要解,只有一个办法——生母死亡,只有这样,它们才能和自己的母亲一起坠入轮回得超生。
我的手一抖,车头歪了一下,我赶紧调整回来:“你什么意思?”
“林天易,你的孩子是成了形的,肉胎成形就必定有魂魄,如果魂魄还在,他是属于枉死的,一定会成为婴灵。”蒙洛说道:“除非他的魂魄一出来就让人打散了,但是能够对付婴灵的人少之又少。”
李铨轻咳了一声:“虽然让叔父打散了,但是四散而去又重新聚拢,现在让叔父用五行阵困在里面,但他的怨气很重,随时都能冲破五行阵,叔父和花姬都不知所措,不知道怎么对付他。”
“他还在?”我的心一抖,我的儿子成了婴灵,怨气和煞气都是高级别的婴灵!他该有多恨终结自己生命的人,或许,给予他生命的人也应该承受这份怨气。
“小心!”蒙洛一声提醒,我才注意到前面疾弛过来的大货车,我刚才不经意间就越了道,我连忙打方向盘,幸好调整及时,与大货车擦肩而过,听到呼啸而过的声音,就像与死神擦肩,我不由得出了一身冷汗!
车上的人身子都剧烈地晃动起来,老九惊醒过来,马上骂道:“格老子的,林天易你要是不想活了,不能拉我们垫背啊,不行,你赶紧找地方停车,我来开,格老子的,老子还没有活够呢,怎么能死在你手上。”
我自知理亏,一句话也不敢回,乖乖地在下一个服务区停车,换回老九驾车,反正离目的地也不远了,就由老九一路开到王陵附近,依然在上次离王陵最近的村庄附近停车,之前考古队的营地就离这里不远,爬过三个山坡就是,车子勉强能够开过去,我们要在这个村子里补给一些东西,老九下车后还横了我一眼,余气未消的样子,我嘻皮笑脸地说道:“老九大哥最大肚了,是吧?”
“老子又不胖,没大肚子。”老九没好气地说道:“少他妈的拍我马屁。”
“知道我拍你马屁就受了吧。”我笑着去抱老九的肩膀,声音低沉下去:“我这几天不是特殊情况嘛,事情一桩连着一桩,心事重,所以走神了。”
老九的表情终于和缓下来,没好气地说道:“来到这里了,不比开车容易,蒙洛这小子也没有多可靠,你最好打起精神自求多福。”
我重重地点头,回头一看,李铨正凝视着前方的山脉,表情沉重,他看的方向是贺兰山山脉,而在前方被山坡挡住的就是西夏王陵的所在地了,李铨双拳紧握,突然双膝跪倒在地,头深深地埋下去,地上的尘土漫天,爬到他的头发上,双腿膝盖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