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二楼的木窗，天上飘下一片片的雪花，每一片都有婴儿的手掌般大小。
“今天多少号？”
“十二月二十四日”
“岁末落雪，好兆头，瑞雪兆丰年，木龙我们此次必能成事！”秦慕白转头对木龙说道。
楼下传来小二招呼客人的吆喝声。
“两位姑娘，还有上好的厢房，里面请”
听到有人来了，木龙推开一个门缝，透过门缝看去，从这间可以清楚的俯视到一楼客人的一举一动。木龙看罢，迅速把门掩上。
“不好”木龙看到了紫烟，旁边的女子不认得，可是其中一个是紫烟无疑。
“怎么了？”秦慕白看到木龙神色紧张。
“我为了掩人耳目特意跑到这里，可还是”
“下面来的，不认识？那我今天就走。”
木龙点点头，也只能这样了。秦慕白穿上一件袍子，本来想待上两日，等事成后再走，看来只能连夜赶路。
外面有人上二楼，应该是刚才的两个姑娘。
秦慕白让木龙远离门口，免得被看到。他趴在门缝处，等待俩人前脚进去，他便离开。
可刚刚看上一眼，秦慕白就吓得脸色煞白。
“慕白，你”木龙说了一半，秦慕白就示意他马上住嘴。
秦慕白把耳朵完全贴到门上，听到紫烟和楼柯都进到房间里了。他才脊背靠在门板上，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你刚才说，你认识其中一个？”
“是的，小时候一起长大，一起练功的师妹，叫紫烟。”木龙不解，秦慕白怎么突然这么问。
“紫烟？那她是刺客？那后来，她去了哪里。”
“江南城里，藏香阁。”
“藏香阁？！”秦慕在江南城里的时候就知道，那里是青楼。
“不，这决不可能，楼柯不可能认识她，可是她们竟然走在一起，为何会在一起呢？”
“楼柯？你说刚才在外面的，是楼大人的女儿？”
“嗯，楼大人是我的老师，我和楼柯曾经是”秦慕白觉得说不出口，他背叛了自己的老师，也背叛了楼柯。
“慕白，不要说了，你尽快离开，你必须先走。”木龙打断他，此时木龙担心这里不安全了，必须让秦慕白先走。
秦慕白点点头，他也觉得此处不宜久留。
他把斗篷上的帽子盖在头上，只露出了半张脸。这个打扮在这样的风雪天并不奇怪。
此刻雪地上，黑妈妈顶着风雪，她觉得自己身体里一阵阵恶寒。可脑袋上却能温热一个鸡蛋。她感觉到了大限已到，难道自己是冻死在这雪地里的？
远远的，她看到了喜盈门的灯笼，那窜动的火苗里，看到了希望。
心里好像升起了一团篝火。她似乎看到了曾经做过的每一场祭祀，回忆起了燕山部每次出征的场景，还有每一次凯旋而归。也看到了土脱，英年早逝的他，还是那么意气风发。
终于，她摔倒在雪地里，抬起头来，竟然看到了一个模糊的人影，是翠英微笑着搀扶起她。
“黑妈妈，你这是要去哪里，你岁数大了，不要再管这些事了，快点随我走吧。”
“翠英，你还在怪我，你在怪我对不对！”
“不，我谁也不怪。快随我走吧，以后会有人帮我报仇的，您老人家就别再操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