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猛养了一只鹦鹉,那是他冶好的一位病人送给他的。平时,一见有人进来,鹦鹉总要友好地说一声“你早。”
今天可能是忙着给张文兰治病的缘故,只到现在,才想起给鸟儿换水、添食。
两位徒弟把鸟笼从后屋拎到了诊室,鸟儿一见主人,便张开翅膀,亮着嗓子,“你早”叫个不停。
两位病人也乐了,蹲在鸟笼前面,用脏话逗鸟。鸟儿扑扇一下翅膀,欢快着嗓音,学着病人的腔调骂道:“滚蛋。”一屋人都乐了。
何猛为这两位病人牵引、按摩、针灸、理疗忙碌了一阵子,然后回过身子,帮张文兰取了身上的银针。何猛用蛋清调了一些预先配制好的中药粉剂,分别糊在张文兰的腰部、双侧梨状肌部和双侧小腿腓肠肌部位。
何猛在为张文兰糊中药的时候,发现她的肌肤非常的白嫩、细腻、屁股浑圆、富有弹性。她的一双腿,特别修长,就像电视里的模特。这让何猛弓着身子为她糊中药时,有些莫明其妙的心乱。
何猛想看一眼张文兰的脸蛋儿,但她伏着身子,脸被一头秀发深埋着。他偷偷瞥了一眼立在身边的喻晓斌,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
一会儿功夫,张文兰的腰部及下肢热了起来,那种灼热、烧烫的感觉,越来越强烈。她深埋着头,低声呻吟着,喻晓斌蹲在她的身边用手摩挲着她的头发,双眉颦蹙一语不发。
“姑娘,坚持一会儿,一个小时就把药取了,这药挺神的。我刚来时,腿也是疼的不能走,何猛大夫给我糊了三次,就不怎么疼了。现在,我是天天牵引,轻轻松松,舒舒服服,不受罪就把病治了。”老年患者看着张文兰难受的样子,开始谈自己就诊治疗的感受。
一个小时很快地过去了,何猛为张文兰取下了中药糊剂。凡是糊过的皮肤,都红起来了。张文兰咧一下嘴笑着说:“火辣辣的烫,这中药,药性恁大。”说着话,张文兰从床上坐了起来。
“你试着走几步,活动活动腰。”何猛低声说道。
张文兰下了诊床,在屋内试着走了几步。她惊喜地发现,她的腿,真的不那么疼了。
“晓斌,我能走路了,你看。”说着话,她在屋里来回走了几圈,从她的眼神里可以看出,纠缠她一个多月的腰腿疼痛,在何猛的诊所里,通过两个多小时的治疗,出现了奇迹。
喻晓斌望着张文兰一双缓慢移动的腿,翕动着鼻翼,揉了揉发红的眼眶说:“我今天是开了眼界了,看见了你和病魔斗架,不,中医和西医打架,我服了你了。”
说着话,他把整个手臂伸直了勾着立在身边的何猛肩上,轻轻拍了两下说:“我上街一趟,咱们中午就在你诊所里抿两盅。”
喻晓斌上街买酒菜去了,徒弟们也下了班,屋里只剩下何猛和张文兰两人。何猛很认真地打量了一眼张文兰,从清早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这么关注地看她。
他发现,张文兰长得的确漂亮。高高的个子,白皙的皮肤,长长的头发,瓜子似的脸蛋儿,一双眼睛,镶嵌在眼眶里,像两颗黑宝石,又明又亮。这让何猛看的有些吃惊,有些失魂落魄。
常言说,好汉没好妻,癞汉娶个花滴滴。看看张文兰,再想想自己肥胖的妻子,这话一点儿没错。
想象着自己和妻子站在一起,就好比张文兰和喻晓斌肩并肩,手拉手,行走在街上,何猛的心,有些酸不溜的。他觉得一朵好花插在了牛粪上,他偷偷替张文兰惋惜。
张文兰长得像谁呢?何猛的脑海里,快速地过滤着镜头,一张张图片,在他的眼睛里稍纵即逝。何猛觉得此时的张文兰,长得确实像一个人,一个古代的美人,只是美人的名字,他记不起来了。
何猛咂了一下舌头,朝张文兰笑了笑说:“难怪喻晓斌三十岁的人了,还没有结婚,感情是在选美。这下子好了,找了一位天仙。”
何猛的话,让张文兰有些不好意思,她赧然一笑,红着脸说:“喻晓斌很有才气。”
说话时,她用牙齿轻轻叩击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是吗?”何猛笑了一下,自问自答道:“他确实有才气。”
何猛知道,喻晓斌的才学和长相很不般配,像民政局抚贫办这样的肥缺,喻晓斌要是没有两刷子,无论如何是不可能挤得进去的。或许,张文兰看中喻晓斌的就是这一点吧。
喻晓斌买了酒菜,回到了诊室,三个人围着一大铁炉子,又说又笑。从谈话中知道,喻晓斌五个月前,已被提升为抚贫办的副主任了。五个月前,通过熟人介绍,他和张文兰建立了恋爱关系。
张文兰在一家民营企业里当打字员,可能是工作上的原因,整天弯腰低头打字,劳动强度大,一个半月以前,突发腰椎间盘突出,腿痛不能行走。
喻晓斌很能喝酒,一白酒,不到一个小时,他至少喝有七两。
喻晓斌说:“我女朋友的腿就交给你了。”
何猛开玩笑说:“只交给我腿不行,还有她的上半身儿。”
喻晓斌说:“你得赶快让她好起来。”
何猛笑一笑:“不能让她好这么快,腿一好,就见不着美人儿了。”
喻晓斌愣了一下神儿,骂何猛道:“好你个坏小子,你要是敢打歪注意,看我不找人先收拾了你这张脸。”
何猛摸了一下脸,厚着脸皮说:“这么说,你是承认我的魅力了?”
几个人呵呵笑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