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已经时隔五年,但是在看到彼此的面容时,他们都很确信:
他就是自己所认识的那个人。
司马懿起身走向刘协面前,准备屈膝下跪行君臣之礼:“拜见陛...”
然而在他还没有说完的时候,刘协温柔的用双手扶住了司马懿的双肘,司马懿抬眼看着刘协那饱含温情的双眼,不禁也心潮澎湃,为之动容。
“我们很久没见了,还以为这辈子再也无缘相见了...”
想到自身的处境,刘协不禁又有些黯然神伤,司马懿见状赶忙说道:
“陛下无需惊慌,如今虽然情势甚危,但还没有到穷途末路的地步。”
司马防听后急问:“仲达,你有什么计策?”
“为今之计,陛下须速速渡过黄河。”司马懿对着大家说到:“我刚才已经察看过,我们的人伤亡很大,这虽然是件十分伤士气的事情,不过对于我们此刻的处境来说却是天赐良机,由于人数很少导致渡河的困难大大降低,现在最关键的是找几艘渡船在短时间内渡船。”
伏完点点头:“为了尽速追上陛下,李傕和郭汜的兵马皆为铁骑,且人数众多,一旦我们渡过黄河之后,他们想要跨河追击会非常的困难,这样到达河东郡,也就出了他们的势力范围了,到时候我们便得到了喘息之机。”
“没错。”司马懿继续说:“我们渡河时要把沿岸能找到的船只尽量找齐,不要给他们留下一艘,就算我们用不完也必须凿沉,这样就可以以黄河之水拖出他们的追击。”
董承听后表示赞同:“陛下,这位少年所献乃上策,请陛下无须犹豫,尽速渡河吧。”
刘协笑道:“仲达的能力我比你们任何一个人都清楚,当然不会犹豫了。”
说罢刘协当即让董承传下命令,一切按照司马懿的建议行事,大家总算是有些放心了。
命令下达不久,从角落里不知什么时候飞起了一只灰色的信鸽,朝着徐州方向而去。
一切正如众人所期望的那般顺利,船只的征用工作已经完成的差不多,对于那些用不着的船杨奉遣人一律凿沉,只留十余艘和船夫听候调用。
另外一方面司马懿还提醒刘协,让人联系已经提前撤退到黄河北岸的白波军大部及匈奴军士,让他们为王师上岸做好准备。
最重要的是,在陛下上岸之后做好李傕和郭汜追兵的迎击准备。
“不是已经把船只都处理掉了吗?为什么还要做好迎击的准备呢?”
刘协和司马懿围坐在篝火旁,不明白司马懿为什么要多此一举。
司马懿捡起地上的一根枯枝,望着将干柴烧得噼啪作响的那团火焰说道:
“我想过之前是因为贾诩在李傕身边,我并不感到奇怪,但是现在贾诩已经不在了,李傕和郭汜前后的行动十分反复,好像是有人在中间作梗,这个人一定不是站在我们这边的。”
“这个人会是谁呢?”刘协想了又想,发现现在周边的各方诸侯都心胸难测,谁也不能保证一定是忠于自己、忠于大汉的,因此谁都有可能。
“他不希望你回到洛阳,使局面愈加混乱,好让他浑水摸鱼,从中牟利,从表面上来看好在李傕和郭汜的目的在于劫持你,并不打算取你的性命。”司马懿将手中的枯枝应声掰断,然后丢到篝火之中:“如果我是那个躲在暗处的人,我肯定希望你死在李傕和郭汜的手上。”
“有道理。”伏完将手中盛满水的竹筒递给司马懿:“只有陛下这面象征大汉权威的王旗被折断了,局面才会变得更加不可收拾。”
“是的。”司马懿接过竹筒继续思索着:“您一旦消失,失去重心的各诸侯必定会蠢蠢欲动,到时候混战不止,虽然李傕和郭汜目前来讲还没有胆子敢弑君,但陛下还需多加小心。”
刘协听着频频点头,就在这时,司马懿觉察到有些不对劲,总感觉哪里有双眼睛在盯着他们,他立刻警觉的四处察看,然而所有人都看过去后他并没有察觉到什么可疑的人物。
夜晚,刘协邀请司马懿一起促膝夜谈,两个人聊着彼此这些年的经历,伏若歆也手托腮听了好久,毫无困意。纵然刘协几次催促她和伏寿一起去休息,但是她都执意不从,那双通灵之眸始终停留在司马懿那冷静分析局势的一举一动之上。
不知不觉,月亮已经隐藏在脸面乌云之中,负责守夜的士兵也因连日征战而疲惫不堪,早有倦意,忍不住打起盹儿了。
突然间,喊杀声将它们团团包围,刘协大惊站起:
“怎么回事?”
司马懿眯着眼睛瞬间反应起两个时辰前聊天时觉察到的那股诡异的气息:
“一定是军中奸细向敌人通风报信了,事不宜迟,所有的辎重全部丢弃,让人员上船吧。”
话音刚落,杨奉说道:“刚刚已经有人让军士这么做了。”
刘协和司马懿觉得奇怪:“那人是谁?”
“御史中丞钟元常...”
大撤退在仓促间进行,所有人都慌张起来,一时间局势乱作一团。司马懿与刘协被逃散的士兵冲开,刘协到处寻找着司马懿,这个时候两个士兵发现了刘协,赶紧上前搀扶着刘协离去,一阵慌乱之中司马懿和伏寿等人居然找不到了刘协去了哪里,问遍了军士也没有人知道,强烈的不安在司马懿的心中油然而生。
两个士兵驾着刘协一直朝前走,刘协看离众人越来越远,问道:“这是要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