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十几年前的这件小事,所以你就觉得我如果知道自己把余萱推下去了,会自己去自首,而不是去逃避?”沈年看向他,似是感叹的低声说了一句:“可是人都是会变的。”
肖以泽突然问:“你觉得我变了吗?”
沈年楞了一下。她也在想,肖以泽变了吗?
她说:“我不知道。”
肖以泽换了种方式问她:“那如果换成是我,你会相信我吗?”
肖以泽知道自己犯了法会去自首吗?沈年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个男孩,她心里的声音回答的是——“会”。这件事从开始发酵到现在,虽中途因为某些她无法理解的事有过动摇,但她内心的天平,始终是向肖以泽倾斜的。
“我相信你,”沈年话锋一转,她轻声问他:“可你为什么非要自己去处理这件事?如果事实是我真的做错了,你自己也会被牵扯进去的。”
“不会的,你说了你没推她,那这件事一定有别的可能,”肖以泽说:“沈年,你记得上次见面的时候我跟你说过的话吗?你对我来说很重要。在跟我爸爸去国外之前,你和叔叔阿姨就像我的亲人一样。”
沈年听了这话怔了一下,有刹那的失神。她不知道她是该庆幸还是失落,庆幸的是肖以泽始终记得她这个童年玩伴,她在他的心中有一席之地。
而失落的又是什么?是那个一席之地不是自己想要的样子吗?不是早就知道结果了吗?
沈年强压住自己的情绪,这时候他突然有些感谢袁平,若不是昨晚自己没被噩梦纠缠,得以睡了一个好觉,以她平时的精神状态,这会儿绝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她尽量平静地问肖以泽:“你还是对当年你妈妈的事耿耿于怀吗?”
肖以泽眼里有一丝慌张闪过,沈年会意,她继续问他:“所以你确实就像余萱父母一样不相信警察,你看到我推了余萱,但因为小时候的情谊,你相信我,觉得你看到的这事有蹊跷,所以你才想在警察插手之前自己弄清楚是吗?你是不想你妈妈当年那件事重演是吗?”
“可是,阿泽,”沈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没有任何证据证明那时候警察的判断是错的,“错”只是你认为啊。”
肖以泽母亲的事发生在十二年以前。
肖以泽的父母是在他六岁的时候离婚的,算时间,应该就是沈年还糖那件事之后的一个月。当时沈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记得那年冬天的雪下得很大,肖以泽的父亲肖平生拎着一个黑色的大包,踏着即将过膝的积雪,连伞都没有带,从沈年家窗前走过。
沈年那时候还是个捣蛋精,被云薇薇逼着在房间里读唐诗三百首,读得十分烦躁。看到肖平生走过,她突然眼前一亮,她读书时的声音就像蚊子,叫人的声音却如同河东狮吼,她热情地喊着肖平生:“肖叔叔!阿泽爸爸!你去哪儿,要不要伞!我家有伞!”
肖平生恍若未闻。
沈年做完云薇薇给的任务之后去了肖以泽家,准备跟肖以泽妈妈“投诉”肖以泽爸爸不理她的事,却发现整个房间气氛都不对。肖以泽妈妈许妍不说话,肖以泽也不说话,许妍红了眼眶,肖以泽就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妈妈红了眼眶。沈年有点害怕,早忘了她要“投诉”肖平生的事,打了声招呼,就跑回家了。
后来沈年通过她妈知道,肖以泽父母离婚了,肖以泽跟了他妈妈。肖平生净身出户去了国外,整整两年都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肖以泽和他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