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在小舅出生之前,这个木坠是我妈一直戴着的。可坠子只有一个,小舅一出生外婆就把我妈脖子上的那个取下来给了我小舅,给我妈换了个玉的。我妈说她只比小舅大两岁,那时候的事应该是没有印象的,但在她的认知里,那坠子就是她的。她想要小舅脖子上的木坠,小舅也舍不得,但不想让她难过,”沈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有一回他两不小心跑到坟山上去了,我妈又说想要换小舅的木坠,小舅就把木坠埋土里了,跟我妈说种了就能长再长一个出来了,到时候他两就都有了。”
听上去是挺有童趣的事,但对沈年母亲来说却是一段非常痛苦的记忆,沉甸甸地压在她身上。
沈年母亲心里愧疚,觉得如果不是她那时又说想要弟弟的木坠,木坠也就不会那么轻易丢了,有祖上传下的木坠在,弟弟可能就不会那样丢了命,父母也不会白发人送了黑发人。
也正因为沈年母亲在木坠的事上有心结,嫁人之后把这木坠压了箱底,直到后来沈年出了疑似被不干净的东西缠上的事,才让它重见天日。
“所以这坠子是丢了之后找回来的?”袁平听罢问道。
沈年这时却突然想起了小时候母亲跟她说的一些事,略带疑惑地反问了一句:“您难道不知道吗?”当年小舅的事就是袁平有参与,母亲跟她说这事的时候还说当时袁平就有问外婆家里有没有祖上留下来的什么辟邪的东西,外婆还和袁平一起上山找了,外婆当年有没有说坠子是怎么丢的不得而知,但坠子丢过的事袁平肯定知道,“我妈说您二十多年前还有帮着一起找。”
“你也知道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年纪大了,记不得了,”袁平很自然地跳过了这个话题:“实话跟你说吧,你戴的这个木坠是真的能对那些我们看不见的东西起作用。就拿你的事来说吧,它能让你做噩梦可能已经是它的极限了,它没有办法近你身,更别说控制你了。”
“也就是说,如果你没有跟我撒谎的话,那你绝对没有推余萱。”
沈年脱口而出:“那究竟怎么回事?”
沈年说完心里就冒出了一种不太好的感觉。还没等她仔细捋一捋,袁平就说出来了:“你说呢?除了余萱外当时还有谁,又是谁说你当时推了余萱的?”
是肖以泽。
“肖以泽不是会在那这种事上骗人的人,”沈年想了想还是坚定的认为肖以泽不会这么骗她:“有没有可能是肖以泽被什么东西缠上了?”
袁平说:“你听说过八字纯阳人吗?”
“嗯?”沈年看向他。
“生辰八字皆属阳性,”袁平道:“你回来之前我查了一下肖以泽的生辰八字,他是八字纯阳人。”
这话让沈年突然想起幼时,在肖以泽母亲的葬礼上,她无意中听到一个老太太跟周围的人窃窃私语,说肖以泽八字纯阳,她妈妈八字纯阴,两人相克,说搞不好肖以泽母亲是被儿子克死的。
袁平告诉她:“八字纯阳人是不会被鬼魂蒙蔽甚至操控的。”
经过袁平的分析和解释,沈年觉得这事更乱了。同时又觉得既然也没有那些非自然的力量加入的可能,报警应该就是最好的方法。
袁平似乎也是这个想法,她问沈年:“他这次还是不打算报警,而且还不让你报警?”
沈年回想了一下她与肖以泽谈话时的情况,如实回答:“他有不想报警的意思,但我坚持说希望他联系警察,后来他也没说什么。”
“你室友跟他真的是男女朋友吗?如果他没说谎的话,女朋友失踪,不仅不去报警还去骗女友的家人朋友,找到女友后,却还是不想联系警方,也是新奇。嗯……”袁平看着沈年说:“照他的说法和他表现出的行为,顺着思路想一下,他这么做倒像是为了你。”
沈年沉默不语。袁平说的她有想过,也觉得费解。肖以泽是个善良重感情的人,连对虐待自己的母亲都能始终保留爱意和怀念,对她这个认识快二十年的儿时玩伴,她如果做了伤害他的事,她觉得以他的性格,选择原谅和帮助的可能性是很大的。
但是……沈年想,自己“伤害”的是他的女友啊。沈年不觉得自己作为一个儿时玩伴能超越作为女友的余萱在肖以泽心中的地位。
“我跟你打个赌,”袁平的话打乱了沈年的思绪:“我猜他这次又不会去报警。”
“是想问我为什么吗?”袁平捕捉到了沈年脸上一闪而过的惊讶,他说:“骗人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再说这次他这次还不算骗人,没拒绝没支持而已。看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