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报警,随便说说而已,刚只是接了你母亲打来的一个电话,顺便诈了一下葛辉,”见沈年露出了疑惑的表情,袁平说:“我和你不一样,我不认识你室友男朋友,当然不可能和你一样无条件信任。所以我一开始就觉得那是你室友,你能想到的我也有想过,就想先托人去查一下你室友男友的信息。反正人也是安全的,把她送回家之后再报警也不迟。”
沈年理了理头发,在大石头上坐下:“有我们看不见的东西参与的可能吗?”
“你说的那种可能是不会有的,”袁平又点了根烟,他说:“余萱是在这山里出事的,肖以泽母亲是在全阳县去世的,如果真成了那东西的话,她可没办法跨越那么远的距离行事,”这山和全阳县之间还隔了两个市,那些因执念逗留人间的东西跨越距离越长,力量越弱,怨气跟年数是成正比的,如果是肖以泽母亲的话,可能为零,跨越一个市估计就能让她魂飞魄散了,况且那种东西一般不会去做伤害自己的事,“她死后也没有因为某种执念逗留在这世间。”
沈年没有再说话,低头拔下了石头边的一颗狗尾巴草,一边用它在手指上绕圈一边沉思着。
“沈年。”
沈年缓缓抬头,这还是袁平第一次叫她名字,平时一直都是用“你”或者“喂”来代称,沈年突然听到,还觉得有些惊讶,只听袁平又问她:“如果你室友的男朋友或者说是你的发小,真的跟这事有关,甚至是幕后凶手,你打算怎么办?”
袁平的眼神里流露出一丝担忧的情绪。沈年觉得还挺奇怪的,她觉得袁平是那种不会担心谁的人。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做错了事就要承担相应的责任,很简单的道理,”沈年有些累了,声音不大,语气却很坚定:“不过我相信他,他不会做这样的事。”
“他大概什么时候到?”袁平问她。
“嗯?”
“你别告诉我他没打算过来,”袁平在沈年旁边坐下:“我可不觉得不让报警完全是你的想法。”
沈年老实回答:“最多半天吧。”
“我今天会去调查这附近是否有发生和葛迁家类似的事,”袁平说:“余萱这边就交给你了。如果有空,你顺便也问问你亲戚朋友邻居之类的人,他们家是不是也发生过类似的事。不一定必须是有看不见的东西参与的,形式类似的也算——你小舅和葛迁,一个是有原配找了情人,杀了原配后又杀了情人,原配的死亡是否与那东西有关不确定,情人的死亡肯定与那东西有关,另一个是定了娃娃亲,娃娃亲对象死了,你小舅快要成婚的时候自杀。初步推测它作祟的条件就在你小舅和葛迁事件的共同点里。”
沈年点点头,袁平又补了一句:“有些事情你直接问,人家可能不愿意说,比如觉得是家丑的事,就会一直瞒着,尽量想办法让他们开口。”
“嗯,我明白。”
肖以泽是下午四点的时候到葛辉家的。他上个月就从国外回来了,只是没有告诉沈年。
从车上下来的肖以泽看到沈年的第一句话是:“气色怎么这么差?生病了吗?”
“只是有点不舒服,”沈年随口回了一句,她没告诉过肖以泽自己被噩梦缠身的事,而且这事就算要说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说完的,接着她说:“余萱在里面。她现在已经醒了,去看看么?”
肖以泽有些诧异的看了她一眼。
沈年:“怎么了?”
“没什么事,走吧,”肖以泽又回到了刚才的话题:“你因为什么不舒服?”
沈年用手背揉揉自己的太阳穴:“天气热,室外待久了,难免的,没什么事。”
肖以泽的手却落在了自己的肩头,沈年听到他说:“沈年,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
沈年以为肖以泽说的是余萱,就回了一句:“她有点不好,待会儿你不要离她太近。”
肖以泽看到余萱的时候确实吓了一跳。跟沈年联系的时候,他没有问,沈年也并没有说余萱的具体情况,只告诉了他人是安全的,但精神状态不太好。可没想到她失去了两根手指,还疯了。肖以泽心情很复杂,并且在心底升起了一些担忧,但并没有在沈年面前表现出来。
余萱直到肖以泽叫了她的名字才注意到肖以泽进了屋,随即惊恐就浮现在了她的眼睛里。
沈年本来还害怕余萱会发疯伤到肖以泽,没想到她不但没有对肖以泽做什么,反而瑟缩成一团,单手撑着地板,慢慢地往后挪。
“你怎么了余萱?”沈年有些担忧地望着她,小心翼翼地向余萱走近,沈年说:“他是以泽啊,是你男朋友。”
“沈年,我……”
肖以泽刚开口就被余萱的尖叫声打断了。
接下来又是一阵骚乱。之后余萱累了,吃了点药,又睡下了。
余萱睡下之后,沈年对肖以泽说:“我们尽快送她回去吧,顺便联系一下警察。”
肖以泽沉默了一会儿,问她:“你确定要这样?让警察插手这件事?”
沈年反问:“余萱受了这么大伤害,要想弄清楚,警察来做不是最适合么?还是说——”沈年最终还是决定问出这句话:“她变成这样真的和你有关么?”
沈年低着头,问出那句话的声音比先前小了许多,不敢看肖以泽的表情。刚才余萱看到肖以泽时表现出的惊恐让她不得不加深疑虑,但她希望听到的是否定的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