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宫正司大考,四十四名新女官全部通过。
这个结果早就在预料之中,毕竟是层层选拔/出来的女官。若连一场宫规礼仪考试都应付不了,怎么应对将来繁琐沉重的宫务呢。
考试结果宣布之后,六司的六大尚宫还有宫正司的范宫正,这七个宫廷官阶最高的女官开始“抢”中意的人才。
是的,人才在任何时代都是抢手的,尤其是学霸。
四十四个女官的名字写在木牌上,等候挑选。六司一局都有六个名额,六七四十二,剩下两个女官最后按各部门实际空缺情况再填进去。
六司一局都相中了年仅十三岁的状元沈琼莲,最炙手可热的人物。
面相温柔和气,但工作起来威风八面的宫正司的范宫正说道:“沈琼莲学识渊博,但年纪尚小,性情不定,宫正司正打算把宫规重新修正一遍,如有她协助,事半功倍不说,还能磨炼她的耐性。”
尚仪局的崔尚仪长相足以入画,“尚”字辈最美的女官,她绝对不算年轻,但看不出她的真实年龄,好像格外得到岁月的眷恋。
崔尚仪声音捎有些慵懒,听起来暖暖的,“尚仪局即将开课,教习宫女读书识字,还有谁能比状元更有资格当教习的呢?”
尚服局的王尚服不乐意了,“崔尚仪,上一次入选的状元被你抢走了,这一次你得让一让,不能总是掐尖啊。”
崔尚仪噗呲一笑,“其他可以让,唯有人才不行。”
尚功局的宋尚功还没来得及开口抢人,就被尚宫局的曹尚宫顶回去了,“沈琼莲女红一般,尚功局要指导宫里女人们的针线,沈琼莲的长处是笔墨诗文,她来我们尚宫局最合适了。”
尚宫局直接协助皇后统领六宫,权力最大,是六司之首,故曹尚宫此话一出,宋尚宫被当面扫了面子,却也不敢再顶回去,忍了。
听起来都是“尚宫”,官阶一样,发音一样,可是“尚功”和“尚宫”差远了。
其余六局或多或少受制于尚宫局,但宫正司除外。
范宫正呵呵一笑,“既然大家都要争,一个人退让也改变不了这个局面,我提议用一个最公正的方法抢人才——我们抓阄,谁抓住沈琼莲,她就是谁的。”
宋尚功第一个举手,“我同意。”
不同意也不行啊,抓阄是尚功局得到状元最大的希望!
王尚服和崔尚仪相视一眼,齐齐举手。
尚食局的徐尚食,尚寝局的赵尚寝相对安静,她们见大部分都举手了,也随之举手。
曹尚宫见一边倒的局面,不同意也得同意,她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大家就比谁的手气好——反正过年打叶子牌的时候,我可从来没输过。”
范宫正要宫正司的女史拿出七张纸,在其中一张画了胭脂记,折起来,投进木匣子,大家伸手抓阄。
范宫正摇了摇木匣子,“谁先来?”
曹尚宫说:“结果有好有坏,不过,我最讨厌等待,我先来。”
曹尚宫起身抓了一张纸,打开一看,白板,不禁有些动气,她将纸片往桌上一扔,脸色不好看,可惜了,好端端的人才。
范宫正将曹尚宫扔的纸片放到一边,吩咐小宫女,“给曹尚宫另沏一杯莲心茶,给尚宫去火。”
“是。”小宫女应下,果然冲泡了一杯清亮的莲心茶。
曹尚宫碰都不碰。
范宫正轻描淡写的说道:“曹尚宫莫不是看不起我们宫正司的茶?”
曹尚宫皱着眉头抿了一口,忒苦,放下。
直到曹尚宫把莲心茶咽进去,范宫正才伸手第二个摸,也是白板。
漂亮的崔尚仪觉得气氛有些严肃,遂打趣道:“听说每个人的运气都是有限的,用在这一头,另一头就欠缺运气。过年大家聚在一起打叶子牌的时候,范宫正和曹尚宫总是大赢家,我们只有输钱的份,今日轮到不用费脑子的抓阄,估摸我能有点运气。”
言罢,崔尚仪伸手第三摸,打开一瞧,殷红的胭脂赫然可见。
众人皆是惋惜一叹,崔尚仪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既然如此,我就不客气了。从此以后,沈琼莲归我们尚仪局。”
崔尚仪将写着沈琼莲的木牌取走,拿到自己跟前。
除了沈琼莲的去处有争议,接下来争议最大的就是胡善围。
只不过,大家都想要沈琼莲,都把胡善围往外推,躲着她。
为何?
无他,因为沐春这个混世魔王。
胡善围刚刚进宫学宫规时,凭着惊人的手速和准确的记录成为热门人选,何况她才入宫就得到马皇后赐的靴子,可谓是头一份。
但是桃花粉风波事件,六局一司都知道她都是混世魔王沐春盯上的人。
这就麻烦了,胡善围固然是个人才,但沐春是个闯祸精,万一再来个类似的桃花粉事件,整个局都要被拖累。
沐春有皇上皇后当靠山,无人敢惹——连怀孕的胡贵妃都让他三分。
惹不起,躲得起。
于是乎,挑选到最后,连三十九“高龄”的福建人江全都被尚服局抢走了,就剩下胡善围的木牌子孤零零的躺在桌子上,无人问津。
六司一局七个大佬面前都堆起了高高的木牌,四十三个女官都有去处,写着胡善围名字的木牌搁在桌子中间,像皮球一样被踢来踢去。
骄傲的曹尚宫“开球”,首先把球踢给她经常欺负的宋尚功。
“宋尚功,你不是经常抱怨尚功局缺人吗?胡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