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儿他,温润如玉、才气逼人,又身负天命,为人又是八面玲珑,女娃心生爱慕也是应该的。”
林五儿乖乖地端坐在姜墟的身侧,满脸通红。
活像个小媳妇。
“那宝印传人一看就相形见绌了。莫说祖爷爷护短,我在天坛祭典时也是见过那子几面,虽说长得也算清秀,气质也算是出众,但从眉宇就能判其是一个优柔寡断的滥仁之人。”
“滥仁者,多滥情,虽说我只在世间闯荡三十余载,但体悟出的这道理应该是不会错的。”
姜墟的判断谁又能说他是错的呢?
短短几日,便为了林五儿思念成疾、形神枯槁。
不过月余,便是为了燕瑜葬送了自己性命。
判其滥情还算是轻的。
“祖爷爷……”林五儿小声嘟囔,给姜墟面前的茶盏重新添上了沸水。
姜墟心神一动,那杯中清水便微微震颤,不一会儿便是充分吸收了香味的精华。
随后,茶壶中的珍液便是慢慢化为雾气,灌入了姜墟微张的口中。
满足地轻叹一声,姜墟却是再度开口,“不过我可看得出来,你聚集的这帮乌合之众,其心在我那师儿,而你的心意,却是在那宝印传人之上啊。”
林五儿心头微震,脸色慌张。
自己到底是为了谁而来,其实从未清楚过。
觉得做这个决断太过艰难,一个是掳走了自己心的男人,而另一个,相互给予了最宝贵的事物。
想来自己极为可悲,生命被男人所肆意摆布。
摧残。
祖爷爷这样说,也不过是为了避免luàn_lún之祸罢了,这情人的情事,世上又有哪个人能说得通呢?
六子去时七,女子惨戚戚。
将军默不语,世子常拜祭。
宝印撼人世,人世不留伊。
王淼已经哭了三天三夜了。
在这三天三夜中,皇帝陈白岳又开大典,庆贺天地宝印被深埋于天坛之下,大临又获百余年平安。
姜家宴请诸方宾客,庆自家逆子诛杀宝印传人有功,并破例不将姜师逐出家门。
长林、灵凤、神门三派也是名声大噪,各自在山门举办宴席。
而席中,都没有拱御军诸人的身影。
拱御军身为皇帝亲卫,国家之栋梁,自然是不得对沈三水的死有什么异议。
不过陈白岳光明正大的庆贺,不免让拱御军的众人心怀不忿。
故而庆贺大典的第二天朝上,陈白岳就宣布给拱御军三位将军提俸,增加拱御军编制和军饷。
拱御军正式成为禁卫三军之首。
也不知道谁编的童谣,突然在天京流传开来。
街头小巷都有人在唱这奇怪的五言,给喜庆的气氛带上一抹阴霾。
就好像是皇帝身后的阴影,是这世间最让人觉得不祥的事物了。
陈白岳现在,就屈身坐在一片阴影之中,脸上毫无喜色。
“解释一下吧。”
面前是那个之前和他决裂的无毛男子。
无毛男子在陈白岳面前首次表现出了难堪和恐惧的情绪。脸上的白肉挣扎着,仿佛要自行撕扯开来。
“皇上息怒……”还未等他说完,“啪”地一声,陈白岳就将一把精致的短剑掷到无毛男子身前,金质的剑颚上镶嵌的宝石切面映照出了自己那张表情恐怖的脸,无毛男子又不禁一颤。
“我忘了,神策现在已经和我断绝了关系,不知廊卿为何要听命朕的召唤呢?”
“皇上,廊某判断有误,罪该万死……”
“这话你去和澄阳澄阴三十万百姓去说。”
陈白岳懒得看无毛男子,头撇到一边去。
“还是说,天地宝印和姜家武子的传说,也是你们神策胡诌出来编排朕的?”
“属下不敢……此传说从上古皇室流传至今,史证颇多,哪是神策能编造出来的……”
“那你他娘的就给老子解释解释为什么姜师还没死?”
“那这毕竟也只是个传说……”
“只是个传说?”陈白岳气到面部变形,神情却是比面前的丑陋男子更为狰狞,“沈琅他妈的为了这个传说屠了整个不如归岛,断了澄水整整三年!”
“老子他妈为了这个传说,纵容你们行事,害了自己最好的朋友,还害了澄水流域十万余大临子民!”
“现在传说告诉你的判断方式有误,你他娘的开始说这是传说了?”
“你们既然一个个那么信这个传说,那就由认错传人,判你谋害澄水百姓的叛国之罪,你可有异议?”
“你若是改口,老子判你妖言惑众的欺君之罪,可有异议?”
“不论哪条罪名,都够你在万蛇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了,你选哪条?”
……
沈三水睁开眼睛,油灯微弱的光线却是像真火一般灼热。
青金石傀手中利剑当时是直接刺破了沈三水护体内劲,从不同的角度刺入沈三水体内。
不管是内伤还是外伤,自己都应该是死了一万次了。
沈三水艰难地爬起身,伤痛还是非常真实的。自己整个躯干就像是过年剪的窗花,稍微一动,长出血痂的伤口又是绽开,渗出丝丝鲜血。
强忍着剧痛将自己靠在石壁上,只见自己身处于“宿”门中的一间寝居内,周围被打扫地一尘不染,而自己面前,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
从老者身上,沈三水却是感觉不到丝毫的内劲,但能下着地宫,定非凡人,沈三水还是本能地往老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