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永无法提气御寒，等到走过那条极长的甬道后，已经是“须发皆白”。
但自然还有比他处境还惨的人。
就是现在他面前瘫倒在地的三人。
出乎傅永的意料，这三人竟然是沈三水、燕瑜以及云纵。
而狂暴的内力漩涡的中心，竟然是姜师。
沈三水在发现姜师在开始吸收身边之人的内力时，就已经用指剑激醒了练剑练到无我的燕瑜，不由得她惊讶，沈三水已经指上连点，封住了她的周身穴道。
不想燕瑜还没有注意到状况，以为沈三水要对她不轨，一巴掌把沈三水拍的七荤八素。
云纵见状也是尝试叫醒姜师，但姜师双目紧闭，整个人周围被一层极其浓厚的内力所覆盖，就连云纵的掩心掌力都无法渗透其中。
云纵只能让沈三水把自己的周身诸穴尽数封闭，防止被吸走太多的内力。
不过这也只是治标不治本的方法，随着被姜师吸收的内力越来越多，姜师周围的空气甚至都发生了扭曲。
众人束手无策之间，姜师身边甚至已经刮起了小型的气旋，内力四溢间，锋锐的内力甚至会割伤人的皮肉。
三人又要释放内力来抵御这内力，一面还要守住心神，抗衡这气旋中心的吸力。犹豫间已经是被这漩涡困住，无法离开了。
“你等现在封穴退到外面去，崔实和张云岚情况紧急。”傅永说话间，脸上已经是被割出了几道口子。
除了燕瑜，云纵和沈三水皆是一脸戒备地看着傅永，脚下也是没有动作。
傅永略微有些不耐烦，低声吼道：“我现在没有武功，还能对他不利不成？”见两人还是没有动静，傅永声音陡然大了起来：
“你们他妈的滚啊，他现在走火入魔，若真死了这责任你们负担得起吗？”
傅永平时在军中就是以狠厉凶相出名的，只不过到了天京，地位不同，自然要收敛着点。
现在情况紧急，平时训人的那股臭脾气也是冒了出来。
傅永双目圆瞪，额头青筋暴起，嘴唇紧抿。最重要的是身上散发出的那股逼人的气势，两人都是初出茅庐，何时被如此逼迫过。
两人也是心神俱疲，便是拖着身子顺着甬道回去了。
傅永看着在晶蓝色的地面上安静端坐着的姜师，心间却是和这屋中的内力一样汹涌。
“到最后你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我借力百般阻拦，可惜论计策论审时度势，还是你更胜一筹。”
“你如此聪明，一定能看出晴朝所谓的补偿，其实是借刀杀人。”
“那为何还要……”
傅永不自觉间已经坐在了地上，任凭内力摧残着他的淬神之体。任凭他**强横，身上也是出现了不少的伤痕。
不过傅永仿佛是感觉不到疼痛，还是痴了一样看着面容肃穆、宛如天神的姜师。
“你要是练成了这功法，你便就是晴朝的亡魂了。”
傅永是注意到这记载了“太虚心经”的石碑的，他也是听说过这种功法的强横，现在的情况压根就不是什么走火入魔。
练成一刻，方圆一里内的所有内力都会汇聚于练功之人，助功成之人在丹田之中凝结三元，从此与天地共生死，与日月同光辉。
到时候就算是再蠢之人，用岁月累积，也能成为武林一方巨擘。
何况身体条件能够练这“太虚心经”之人，从来都不是凡辈。
但若是现在强行打断，凝聚的强大内力瞬间溃散，姜师会当场死于非命。
还是很凄惨的那种，就像一个吹爆的气球。
而且傅永大概也会随着被内力崩塌的石室而一起埋骨于此。
傅永从来都不在意自己的性命。
边关军的防守向来都是得过且过，历任的将领都会给自己的部队留有余地，只求尽量少有伤亡。
而傅永从来都是拼死相搏，若是对方来犯，傅永都是身先士卒，杀进对方阵中。
在他出阵的场合，没有什么两方将领心领神会的默契，没有什么骚扰牵制之类的边防常见的战术。
只有生死相搏，全胜，或是完败。
他就像一把不知进退的刀，要么折断，要么捅穿。
这也是为什么他能在西域立下赫赫威名，保西境平安的原因。
西边人们常把当年出征西境开拓疆土、杀敌千万的冷千山称为“阎王”。
而现在的傅永，人们都称他为“无常”。
以命索命。
故而现在若是让他和姜师一起死，他是完全乐意的。
傅永从来都揣测不明白姜师的心思。
如果让他活着走出了这个地宫，或许真的只有天，才能知道，这天下会有多大的动乱。
这石壁上分明写着功成之时会吸取所有的内力为自己所用。而姜师还是毫不犹豫地修炼这一门内功。
就这点，傅永势必不能留他！
……
沈三水三人走到了甬道的尽头，而整个地宫仿佛有所感应，开始缓缓旋转。
没一会儿，沈三水面前就出现了一道石门，石门打开，赫然就是有着四道门的那个石室。
而在石室的地板上，躺着已然失去知觉的张云岚、崔实二人。
三人大惊，这功法的强横竟然让这两人的内力都被吸收殆尽。
但现在那股吸力还未退去，张崔二人的周身大穴已然被傅永封闭，暂时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三人也是各自找了个角落休息起来。
云纵此时却是无比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