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林青一行人也是于是夜抵达了雁居。
在柜房登记了之后,掌柜也是尊敬奉上了名册的抄录本,供大将军陈豪等人检阅。此行拱御军进京人数颇多,陈豪一家五口加侍卫二人,孙隆本人,林青夫妇及沈三水兄妹以及侍卫二人,共一十四人,近乎一个小门派的人数了。
拱御军也是得以分配到一个大院,就在神门派和长林派的大院之间,算上卧房客厅等赫然有二十多间房,且装饰比之寻常门派的住所有过之而无不及,毕竟拱御军身份尊贵,雁居自然是不得怠慢。
而这件大院,距离正在发生一场大战的姜师的院落不过一墙之隔。
沈三水与黎氏兄弟同住,而王淼则是与林青一家同住,也可以消解别人的怀疑。有人问起,王淼的身份便是林青的女儿,正巧年龄也合适,就算是问起为何生子没有设宴,也可以以王淼天生痴呆来搪塞过去。
沈三水刚洗漱完,正准备合衣睡去,只觉得突然眼前一片炽烈,抹了抹被刺痛的双眼,那抹炽烈也是消失不见了,但没过一会儿,突觉胸口仿佛被巨石所压,喘不过气来。
黎氏兄弟二人一个尚在洗漱,另一个在孙隆房中被吩咐明天招待宾客的事项,根本无暇照顾。沈三水只得艰难地爬下床,打开房门,一身单衣走到院子中,索性正值夏日,也不会着凉。
大口的喘了几下,沈三水才恢复气息,突然见到院子中不止他一个人。一身黑衣劲装的大将军陈豪,恰恰也在院中练武,一套长拳打的虎虎生风,隐隐中还有破空之声。
陈豪应该是沈三水最不熟悉的一名将军了,接触少是一方面,陈豪本身也是陈家人,是皇亲国戚,平日里林青也不太愿意与他多交往,反而是和孙隆关系甚佳。
拱御军三名将军,三将军林青英俊潇洒,心思细腻;二将军孙隆fēng_liú倜傥,平易近人;而大将军陈豪则是威风八面,气势凌人。而长相上,陈豪虽不如林青、孙隆,但面容刚毅,身形高大,虽然看上去略带凶相,但正气凛然,不然也不会早早就娶亲成家。
陈豪也是注意到了沈三水,停下了手中的拳法,走近处说:“三水,怎么不好好在自己房中戴着,衣冠不整地出这院子里来了?这庭中还有女眷,速速回房为好。”
沈三水也是弯腰作揖,低下头说:“属下知错了,只是之前在房中不知中何邪门,突然觉得胸闷不适,故而才到这院中前来透气的。未曾整理好衣冠,还望大将军恕罪。”
陈豪摆了摆手,语气中也不再带有责怪:“我本意不是怪你,只是怕这夏夜风凉,你受了寒。之前的确有一股强大气息自别院传来,你有不适也是自然,大概是哪个门派的长辈在和小辈操练罢了。”
此时林青和孙隆也是感应到了那股气势,也是从自己的房中走出,林青见到陈豪与沈三水单独站在院中,也是心里一惊,快步向前。
陈豪也是看到了前来的两人,说,“两位将军也是有所感应?”
孙隆点了点头,说:“这隔壁便是长林派的院子,也不知哪个前辈那么有兴致,深夜操练手下弟子。”也是面目戏谑地瞟了林青一眼。
林青也没有搭理,只是皱眉看向沈三水,见沈三水身体无恙,表情也没有什么异常,才叹了口气。
陈豪见状,突然开口说:“林将军是怕我对三水不利?”
林青被说破心中所想,也是一惊,连忙低头欠身,说:“林青不敢,只是那气息强横无匹,三水等人距离源头最近,他内功不强,怕他受了内伤。”
陈豪自然知道林青这是现编的说辞,缓缓道:“林将军一直觉得我是皇上的人,故而对我有所防备,也是自然的。不过我等身为拱御军首帅,宣誓效忠的是大临,而不是皇室,这点林将军没有忘记吧?”
林青默不作声,孙隆也是一言不发,只是手里不知何时多出了雁居的登记册,默默翻着。
陈豪接着说:“而且有些事情你们有所不知,朝廷的确是有一部分人想要三水身上的天地宝印,而此次澄水之灾,背后也有朝廷的影子。”说罢还回过头,神色复杂地看了沈三水一眼。
沈三水闻言又惊又怒,面色涨红,双拳突然紧握,却碍于身份,一言不发,但眼角已然是有泪水迸出。
“但是这些都不是皇上的意思,且此次皇上命我等携全数家眷前来京城,也是为了考察我等的忠心,还受到朝廷不少大臣的反对。”
林青疑惑道:“此话怎讲?”
陈豪说:“据我所知,朝廷中有一股极大的势力,是年轻皇权的掣肘,那金笑七,便是那些人的手下。但在这京城,至少还是皇上说的算的,故而让我等全家身处皇城,也好确认我等并未被那股势力所渗透。”
林青沉吟许久,说:“但拱御军若是完全归附皇帝,未免落人口实,若你所言非虚,到时候那股势力也可以从我等的‘愚忠’切入,不利于皇上。”
陈豪笑笑,看向孙隆,孙隆也是举起手中的册子,语气轻松地说:“所以我就把姜师进京的身份消息透露给那帮人了呗。”
林青大惊,孙隆接着说:“按陈将军的心思,他也是极为不信任你的,因为你与非官家的门派交往甚密,对不如归岛的态度又很暧昧,他还怕你在三秧城被蛊惑,反而对三水不利呢。”
林青也是看向陈豪,陈豪的眼神中现在已经丝毫没有戒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