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绍手下的武将中,在后世,以颜良、文丑最为知名,毕竟关二爷的垫脚石,而且袁绍还有个口头禅,动不动就“若是我爱将颜良、文丑在此,何惧某某某,”。
但是,真正能打的人,其实是麹义。
什么河北四庭柱,一大半都不是河北人。
颜良是徐州琅琊人,文丑是豫州颍川人,高览是兖州陈留人,之前都没有太多的军事经验。
只有张合是冀州河间人,有与黄巾作战的经验,不过又如何比的上麹义。
毕竟,麹义是久经沙场的宿将,西北打过羌胡,河北打过黄巾,又刚刚击败了韩馥,麾下部曲也是骁勇善战。
所以,袁绍对麹义大加重用,用麹义为先锋,与公孙瓒决战。
袁绍问麹义道:“将军需要多少人马,只管讲来,孤没有不许可的。”
麹义道:“兵贵精,不贵多。只要本部精兵八百人,蹶张士千人即可。若是临时增兵,唯恐号令不一,上下相疑,反而不美。”
蹶张士就是强弩手,所谓“材官之多力,能脚蹋强弩张之,故曰蹶张。律有蹶张士。”
袁绍壮其言,令麹义率领先登死士八百人,强弩一千人,为先锋破敌。袁绍自率步骑数万人,于后面远远的观战。
公孙瓒有骑兵万人,步卒三万,共计步骑四万。步卒三万,列为方阵,为中军,幽州突骑万人,分列左右,各数千人。
突骑,是用于冲锋陷阵的精锐骑兵。当初光武帝就是靠幽州十郡突骑平定了河北,幽州突骑由此之后,名声大噪,威震天下。
以至于提起突骑,往往都下意识的想到幽州突骑。
公孙瓒坐镇中军,身后是三千骑兵,人人装备精良,皆乘白马,正是公孙瓒赖以成名的白马义从。
界桥之战,是三国历史上唯一的一次,也是历史上极少数的,详细记录了整个战争过程的战事。
袁绍手搭凉棚,抬眼望去之间公孙瓒麾下精兵数万,列阵于前。但见旌旗飘扬,军容整齐。袁绍也不禁感叹一声,这公孙瓒果然不愧是当世名将,果然是军容严整。
而另一边的公孙瓒,远远望见麹义以少量兵力在前,袁绍率数万大军在后,前后两军又远远脱节。
看的公孙瓒愕然当场,前军不过两、三千人,而且与后军严重脱节,又没有车阵之类的防守利器,这简直就故意让前军来送死啊。
真没想到,袁绍这个纨绔子弟,居然不知兵到这种地步?!
恩,听说袁绍无论干什么,包括打仗在内,都听一个叫崔巨业的观星士的,想来也就是如此吧。
过了片刻,公孙瓒才说道:“汝南袁氏,四世三公,好大的名头,原来也不过如此。要是早知道袁本初这么不会打仗,我早带兵打过去了,何必拖到现在。”
在公孙瓒身边是他的心腹谋士关靖,乃是公孙瓒的长史。关靖见了袁绍如此排兵布阵,也是惊疑不定,哪怕袁绍再怎么脑残,他手下还是颇有几个良将的,不该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只能说天助我也,关靖便道:“袁本初公族子弟,生于京师,长于妇人,一辈子也没带过兵。讨董时驻军河内,不敢出兵,却又被董卓轻易击败,可知其并无军旅之才。如他这等人物,莫说将军亲自出马,便是随意派遣一上将,也可一战而擒。将军,此时袁本初之军立足未稳,阵势不严,前后脱节,将军当纵骑击之,必可大破其前军。前军一破,敌军定然丧胆,将军再以大军临之,则敌军可胜,袁绍可擒。”
公孙瓒闻言,呵呵笑道:“来人,与我纵马践踏此军,将他们踩成肉泥。”
公孙瓒欺麹义的兵少,又都是步卒,命左右数千骑兵,纵之冲阵。
幽州突骑,威震天下,果然是名不虚传,数千骑兵,从左右两翼杀来,人人悍勇争先,奔腾起来,声势极其骇人。
麹义抬眼望去,只见满目皆是敌骑,似乎天地之间,只有公孙瓒的突骑骑兵。每个骑兵,或是手持弓箭,或是手持长矛,奔腾而来向己阵冲来。
数千骑兵冲锋时的喊杀声,马蹄奔腾的脚步声,种种声音混在一起,震耳欲聋。
战马卷起的烟尘弥漫到了半空,数里之外的袁绍,除了烟尘,几乎都看不到其他什么。马蹄踩在大地之上,地面的震动,远远传来,近处的人甚至站不稳脚。
麹义回观己阵,一千强弩在后,迎战当前的,只有麹义手下的八百先登死士。
骑兵冲锋,声势极其骇人,眼见得数千名骑兵,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的冲来,便是麹义麾下人马,见惯了征战,也不由的多少有几分紧张。
一万几千只马蹄,踩在大地之上,发出巨大的轰鸣声响彻战场,数千名骑士,发出的的喊杀声,仿佛是雷鸣般直冲云霄。
这等威势,足以吓破人胆,麴义自己站在全军的第一排,死死的盯着眼前的骑兵,眼神中不仅没有畏惧,反而尽是跃跃欲试的兴奋神色。
数千骑兵掀起的烟尘,遮天蔽日,远处的公孙瓒根本看不清前面的情形。不过,看着麾下一往无前的气势,公孙瓒还是忍不住露出一丝微笑。
在麹义后方的远处,袁绍远远的看着公孙瓒麾下骑兵冲锋,狂飙突进,仿佛是天崩地裂一般,心中破有几分不安。
虽然靠着平日里城府极深,在面子上,还能勉强维持住一个“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架势,其实袁绍握着宝刀刀柄的手,都已经露出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