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复的翻看着董元一送来的照片,李恪谦沉默了一会,脑海里出现了一个词‘声东击西’思量再三,他对董元一说:“烦劳您明天和小金子去一趟秦老六在城西郊的那些货仓。”
“小师弟,你不是在查杜老九的货吗,怎么让我和小金子去查秦老六的货仓了?”董元一一脸不解的看着李恪谦,忍不住问道。
“杜老九在上海滩这地头上混了那么久了,也早就变成一只老狐狸。”李恪谦拿出一张照片指着上头的秦老六,对董元一说:“你刚刚也说了秦老六与杜九爷的关系非同一般,假如你是杜九爷,手里头的一批货被很多人盯着,你会怎么办?”
“当然是找个安全的地方藏起来!”
李恪谦引导着发问着:“自己的货仓不安全,放在别人那儿又不放心,你又会咋办?”
“那就找一个信得过的人把东西放到他那儿,再找自己人去看着了。”
李恪谦用手指点着照片上,微笑道:“他现在就是那个杜九爷最信得过的人。”
“原来如此!”董元一把玩着棋盒里的棋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只听得‘哗啦啦’的一声,他把棋子扔回到了棋盒里,对李恪谦说:“我明个一早,就带着小金子帮你去打探一下。”
“那就有劳董师兄了。”李恪谦微笑的给董元一的茶杯里续了一些茶水,感谢地说。
“小师弟,你也跟我来这一套虚礼啊。”
李恪谦没有接他的话茬,只是端起茶杯抿了一小口茶,拿起小池和杜九爷他们在一起的那张照片,看了又看,用手指点着那张生面孔,对董元一说“您再帮我查一下这个人。”
“好,我记下了。”董元一觉得事情已经谈的差不多了,他就想回了,便向李恪谦告辞道:“天色也不早了,我就先回了。”
李恪谦把照片整理了一下装进了信封里,站起身来,柔声的说:“好,我让阿业开车送你回去。”
董元一跟在李恪谦的身后,朝着偏厅的门口走去,他谢绝了李恪谦的好意:“不用了,小金子拉的人力车在你家附近溜达!
送走董元一后,李恪谦直径朝卧房走去,一路上,他思索着快速的整理和分析着董元一说过的话,而一张张的照片就如同放黑白电影一样在他的脑海里闪过。
穿过回廊,走进院子,踏上台阶,他心不在焉的推开屋门,跨过门槛时,他才发现大姐李秀洁正在整理被褥,赶忙上前接手,让她坐在床上,劝解着:“大姐,这些小事你就交给翠儿她们做,如今你有了身孕就应该听大夫的话多注意休息!”
李秀洁拉着李恪谦的手,慈爱的帮他翻了一下领子,温柔的说:“你这屋子里的东西,大到柜子,小到笔墨纸砚,哪一件不是我亲手操办的,交给别人办,我总觉得不放心!”
“大姐,我知道你对我好,怕我穿不暖,又担心我吃的不好。”李恪谦抚摸着李秀洁的手,带着歉意对姐姐说:“大姐,这些年,难为你了。为了抚养我,你耽误了自己的婚事;也是为了我,你和大姐夫一直没有要孩子,你看二姐家的隆儿都快六岁了,三姐家的胥儿也有三岁了吧。不过,现在幸好大夫把你的身子调养好了,终于怀上了孩子,大姐夫对你又贴心,要是……”
说到这儿,李恪谦哽咽了下,低着头,继续说道:“大姐,要是你过活的有什么不如意,我真的会愧疚一辈子。”
“傻弟弟,竟说那些个傻话。”李秀洁溺爱的抚摸着李恪谦的脑袋瓜子,柔声的说:“恪儿,你今晚去哪儿,怎么那么晚才回家?”
李恪谦摸着后脖颈,不好意思的说:“哦,凝雪约我一起去吃个饭,顺便把之前借给她的衣服还给我!”
李秀洁听了‘凝雪’觉得有些耳熟,好奇的问:“凝雪?是不是宋家的那位小姐?”她见李恪谦点了点头,又开口问道:“恪谦,你和宋小姐是不是在交往啊,我听文颖说在郭市长家里头,她只邀请你跳舞了。”
“其实,我也不知道和她是什么关系,我只是觉得在她身上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李恪谦注视着李秀洁的双眸,犹豫着把自己在伦敦时,与伊藤美希子交往的过去史原原本本的和她交代了一遍。
“恪谦,你心里头是不是还装着那个美希子?”
李恪谦低下头,低声的说:“要是说没有,那是用来欺骗自己的,可是,我知道和她之间是不可能有好的结果的。”
“傻弟弟,既然知道和她没有可能,你就别再多想了!”李秀洁习惯性的就像小时候一样,把李恪谦搂进了怀里,抚摸着他的秀发,柔声的说:“恪谦,乖,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李恪谦躲在姐姐的怀里,张开双臂环搂着她的腰,像小时候那样静静的躲着。
“恪谦,姐姐不知道最近厚祺为什么老是来找你,姐姐也不问你今晚董大哥为什么会和你神神秘秘的聊那么久,姐姐只希望你一辈子能够平平安安。”李秀洁掏出一串紫檀木做的佛珠子套在了李恪谦的手腕上,继而说道:“这串佛珠是我在智云寺给你求的,你记得随身带着,它可以保你平安!”
“嗯,我记下了。”李恪谦看着手腕上的那串佛珠儿,只见上面除了刻着几尊佛像外,还雕刻着‘云水禅心’四个小篆,他撒娇的躲进了李秀洁的怀里,嘴角上却露出了一丝苦涩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