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均见此,心下大惊,正要起身帮禾风华挡下,然不知想到什么,他又坐下了。
禾风华此番可没闲暇去观察旁人,顾月卿竟对她用杀招!无非就是想逼得她当众出手!让世人知晓,她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一个在太庙青灯古佛十七年长大的人,断不可能有高绝的武功,然她却有。不仅如此,她分明有武功且还不低,外界怎从无人得知?她的武功又是何人所授?
诸如此般,定是众人心中的疑惑。
而她方才还有与顾月卿公然作对的举止,这番加在一起,很难不会让人多想。
便是不能坐实她要杀顾月卿,旁人也不难看出她有野心。
然,这不正合她的心意么?
虽是此前并不打算这么早就暴露,但眼下情形,似乎也容不得她犹豫。
就在那道琴音带出的劲风袭到她之际,“铿锵”一声,是两把短剑在半空中相撞,运转内力同时挡下顾月卿的攻击。
顾月卿并未停手,手不断的抚过琴弦,不过她任何反击的机会。禾风华也不落后,飞身而起,直接跃到半空挥动着短剑。
动静之大,波及了在场不少人!
若要说有谁还老神在在的坐着,估计也就千流云楚桀阳那几人了吧。禾均都险些被误伤,忙起身躲开。
看向于半空中出手,每每出招凌厉程度丝毫不亚于顾月卿的禾风华,禾均心中的震惊难以言表。
他想过他这个妹妹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这么柔弱,没想到竟是有这样高绝的武功!
那她师从何人?她所有的谋划是她自己还是被人所操控?
但他也知道,此时此刻,这些问题其实并非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今日过后,禾术上下都会知道,黎王府的风华郡主武功高强,且对公主殿下有不敬,大有夺权之势……
事实上,若非方才禾风华说话时一口一个“本郡主”,还神态语气皆透着对顾月卿的挑衅,顾月卿也不会选择这样直接出手,平白给禾风华一个证明自身实力的机会。
不过她既选择这么做了,自然是已想好。
既是要对上,索性便直接都挑明了,以免往后禾风华再暗戳戳的动手。至少这样挑明,禾风华便不敢再明目张胆的派刺客来杀她。
对方底细尚未摸清,她并不想再次对上早前那不明身份的黑衣人。
又是一道双方杀招的攻击在半空相撞,顾月卿退了两步,禾风华亦是从半空落下,踉跄两下才站稳。
两人于宴中方才歌姬跳舞的空旷处对峙。
隐下喉头的腥甜,禾风华睨向她,冷艳道:“公主殿下这是何意?”
“何意?既然方才那些刺客不足以为证据,本宫便给出更有利的证据。适才在来黎王府的路上,本宫所遇到的刺客,武功路数与风华郡主的师出同宗,不知可算?”
“哦,忘了说,对上那刺客,本宫都有些吃力,若非千丞相和商兀太子等人及时赶到,本宫许就要栽在那刺客手中。那刺客武功之高,又与风华郡主的武功一脉相承,想来风华郡主应知他是何身份。如此,风华郡主还要坚持说那要杀本宫之人,不是你?”
禾风华闻言,古怪的看顾月卿一眼。
这般牵强的说法,根本没有任何意义。但凭她对顾月卿的了解,她断不会说一通没有意义的话。
那她说这些话目的又是什么?
想不通,禾风华反而更不能大意。
“这些话,全然是公主殿下的一面之词,毫无说服力。且不说公主殿下遇到刺客的说法是真是假,就算是真的,来人武功路数是否与本郡主相当,除了公主殿下,又有谁瞧见了?”
“就算有人瞧见,天下武功博大精深,本郡主的武功不出自任何一门,而是各家皆有涉猎。如此,有那么一招半式与刺客相似,也在情理之中。公主殿下仅凭此就断定那刺客与本郡主有关,难道不觉得太过牵强么?”
“确实是有几分牵强。”被她这样问,顾月卿依旧淡然如初,让禾风华更拿不准她的心思。
生平头一次,禾风华这样看不透一个人。
不仅禾风华看不透,其他人包括千流云在内都摸不准顾月卿此番目的为何。
好在他们都知道,她自来不是多说废话之人,既然说了这么多,必是有她自己的打算。
便安静看着。
“不过,虽则风华郡主说你的武功未出自任何一门,也否认了那刺客与你不相干,那便不相干吧,只要本宫知晓风华郡主的武功究竟出自哪一门便好。”
“什么?!”下意识的反应过后,禾风华才惊觉自己的反应太大,忙心惊的沉下气,纵是如此,看向顾月卿的眼神已没有方才的淡定。
什么叫做她知晓她的武功出自哪一门便好?
尽管心中清楚顾月卿有可能是诈她的,可万毒谷存世多载,所收集的典籍不知凡几,难保顾月卿不会看出点门道,更况她还与君凰一起生活了那么多时日。
禾风华心里总不大安稳。
师父并非见不得人,但至少现在,师父的身份不宜叫外界知晓,否则,必是麻烦不断。
心思百转,面上却看不出什么来,笑着道:“公主殿下这话说得好笑,本郡主都不知自己究竟出自哪一门,公主殿下又如何得知?”
“风华郡主不必与本宫说这些,本宫与那刺客交过手,又与你交过手,你当真以为本宫什么都瞧不出来?”
“风华郡主既是说那刺客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