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如此,她也未后悔过为禾术练兵除海盗。
百姓终究是无辜的。且父皇母后若在天有灵看到她能为百姓带来安稳日子,定十分欣慰。
正想着,顾月卿神色一凛,抬眸往一旁的楼阁看去。
离得远,她什么也没看到。
微微拧眉,她方才感觉到有一道恶意的目光盯着她。
不过纵是没看到人,在决定来禾术前她便知道,此一行不会太平。终究不是所有人都如千流云一般不想要这至高皇权。
顾月卿并未感觉错,那楼阁上确实有人,还不是一人。
三处楼阁。
一处楼阁中,坐着禾术的黎王禾均。看到底下那群欢迎禾玥归来的百姓,他一怒之下便抬手将桌上的茶点都扫落在地,发出一声大响。
随侍的人战战兢兢跪下,“王爷息怒……”
“都给本王滚!”
跪在地上的人哆嗦着应声退下。
禾均再将不善的目光投向顾月卿的轿撵,杀意满满。
一个千流云便极难对付,若再加上这个病秧子,他想夺权怕是更不易。
不过回来了也好,他正好一齐解决!
他近旁的楼阁中,坐着的正是戴着半张银色面具的禾风华。
禾风华比禾均要淡定许多,此番她只坐在桌旁,端着一杯茶细细品着,只是目光一直跟随着底下路过的銮驾。
回来了么?
她接到伐大燕的大军里只有君临帝和天启武阳王的消息,想着他们的公主殿下既是未在大军中,定也不会闲着带孩子。
那么,没有她的消息,她定是隐藏了行踪回禾术来了。
还好她及时赶回,不然让他们这位公主殿下在禾术待一段时日,怕是到时她回来,就只能给禾均那个蠢货收尸了。
禾均现在可还不能死。
正想着,有一人推开雅阁的门,恭敬道:“主上,黎王就在近旁的雅阁。”
“嗯,看着些,莫要让那个蠢货这般早就去送死。”
“是。”蠢货?
黑衣人不由为黎王默哀,主上原该称黎王一声兄长。若黎王知晓他在主上心中不过是蠢货,还不知会作何感想。
“那个人呢?”
“回主上,在另一侧的雅阁里。”
“很好!吩咐下去,我们的人暂不要有任何动作,先看戏。”她最喜欢坐收渔利了。
下属应是。
顾月卿感觉到的恶意,正是从禾风华提到的“那个人”所在的雅间投出。这个雅阁中,坐着的人戴着斗篷,看不清面容。
就连站在一旁的下属都是黑衣蒙面。
“倾城公主竟就是禾术的储君公主,这可真叫人意外!”后半句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主子,那神秘人送来的消息可信?”
“可信如何?不可信又如何?若非顾月卿,我又怎会落到这步田地!欠了我的,我都会一一讨回来!顾月卿就是第一个!咳咳咳……”
说着便是一阵咳嗽。
“主子,您还好吧?您伤势未愈需得好好休养,不宜……”
“闭嘴!我如何行事需要你来教?是觉得我如今落魄了,便不将我放在眼里了?!”
黑衣人忙跪下,“主子恕罪,属下不敢。”
“属下、属下就是觉得,那送信给您的人恐不安好心。若倾城公主便是禾术的禾玥公主,我们现下更不是她的对手……属下这般并非劝阻您,只想您能从长计议,一切以您的安危为重。”
咳嗽声渐渐止住,坐在桌边的人透过斗篷深深看跪地的人一眼,“我自有打算,起来吧!往后我不希望再听到这些话!”
“是……”
“不安好心如何?不是对手又如何?不试试怎知是否能成?如今我已一无所有,这条命不知还能拖多久,杀得一人陪葬算一人!”
“主子切莫乱说,您定能长命百岁,不过一点小伤,休养些时日便能好……”
斗篷人冷笑,“一点小伤?”
下属不解她这是何意,却不再多问。
“顾月卿是第一人,待杀了她,再去寻其他人!一个都别想逃过!”
“可、可是主子,倾城公主反是最不好对付的。”下属说得小心翼翼,似是生怕激怒了斗篷人。
“最不好对付?确实如此,但想取她性命的又何止我一人?”
下属沉默。
主子这是想借他人的手达到目的。
可别人又何尝不是想利用主子呢?若非如此,又怎会有人将倾城公主就是禾玥公主之事告知主子?让主子顾不得养伤便日夜兼程赶来禾术,将身子都拖垮了。
这样莫要说杀倾城公主,能否保住性命都难说。
“那主子,我们现在要如何做?”
“咳咳咳……先寻一处客栈住下,见机行事。”
“是。”
主子为何偏要与倾城公主过不去呢?说实话,主子变成如今这样,似乎与倾城公主也没什么关系,反是主子处处去寻人家的麻烦……
就主子这样的身子,再去寻倾城公主麻烦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然,这话下属不敢说。
*
禾术皇宫大门外站满了人。
当先两人一袭明黄色的龙袍凤袍,正是禾术拥有至高权势的帝后。
在二人身后是禾术的文武百官。
帝后和文武百官都出宫相迎……
能得如此大阵势相迎的公主,顾月卿怕是古来第一人。
着凤袍的女子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