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都这么说了,君凰还能说什么。
不过,心里那股气还是散不去,他就是在意。
“……只此一次你为别的男人例外。”
顾月卿重重点头,唇角微扬,“嗯,只此一次。”她差不多也摸清了他的脾性,其实他不是不懂她为何这般,只是他心里介意,那股气过不去而已。
生怕君凰因为她这番生气的柳亭看到两人这样,突然觉得自己方才的担心是多余的,自己站在这里更是多余的。
就君凰对公主的在意,哪里真的舍得对她生气。
领命告退。
柳亭离开后,秋灵看两位主子一眼,也自动退到亭子外,与如木桩子一般抱着剑站在那里的翟耀站在一处。
虽则主子们没因此闹开,她也觉得气氛有些不对,还是离得远些比较好。
不由看翟耀一眼,觉得他尤其的明智,每次都这般不太远也不太近的跟着,不会碍着主子们的事,又能第一时间执行侍卫的职责。
翟耀原还一动不动的站着,被她如此直直盯着,忽觉全身不自在,眸子转了转,神色似也有几分不自然,视线避开她,“秋灵姑娘一直盯着在下作何?”
秋灵却眼尖的看到他耳根那一抹不明显的红,惊疑的瞪大眼,带着几许不可置信的语气道:“翟侍卫,你不会是在害羞吧?”
“没有的事!”
语气有点重,有点像恼羞成怒,反驳的力度反而更弱。
“啧啧啧,我说翟侍卫,你不至于吧?我家主子都嫁到君临一年多,如今孩子都六月有余了,你我也该算熟悉了吧?你竟面对我都还会害羞!”
“想想初见到你时,你脸上莫说害羞,就是其他情绪都没有,整日都板着一张脸,跟块木头似的……人啊,果然是善变的。”
翟耀期初还被她说得越来越不自在,可听到她后半句,嘴角不受控制的扯了一下。
这与人的善变有何干系?
不过,有一点她并未说错,他好似真的变了不少,尤其、尤其是与她站在一处时。
这么一想,翟耀看着她的眼神不由变了变。
秋灵却忙退后两步,“你这般看着我,莫不是想打我吧?不过开个玩笑,你不至于吧?”
翟耀:……
这边,顾月卿看着君凰虽然嘴上说了不在意,看着她的眼神却不见有什么变化。
将暖炉往怀里拢了拢,心下轻叹一声,正要开口,他便抢了先,“当初你在这里,他帮过你什么?”
顾月卿刚要说,又被他打断,“算了,你还是别说了。”
这别扭劲儿。
“要怪只能怪朕当年……”话未说完便止住,显然是想到了他当初离开君临皇宫来寻她,恰遇上君临烈王造反一事。
那时他连他的亲人最后一面都未见着。
知他是想起伤心事了,顾月卿忙出言打断他的思绪,“事情都过去了,便不必再说。”
顿顿,“至于林天南,实则他当年也并未帮过我什么大忙,不过是恰在那个阶段,他多给了我些安慰,加之我在宫中被宫人欺负时他为我出过几次头而已。”
被宫人欺负……
君凰一阵心疼,那双深邃的赤眸充斥着疼惜。
顾月卿一看便知他在想什么,无所谓的轻笑,“不必这般介怀,都过去了。”更况他当年也不比她好过多少。
因他的任性……当年他并未见过她,却因要一个莫须有的婚约离开君临寻她,实算得上任性。他因任性离开君临皇宫,却让亲人独自面对生死,那时他该有多自责?
旁人看到他对君桓和孙扶苏的疏离,却不知他内心深处更多的是愧疚和自责。
这件事细致说来,她其实还觉得是她愧对了他,但她却又不会真的为此愧疚。因为若当年他没有因一时任性要到天启寻她,他不会离开君都。若他未离开,或许就会死在那场叛乱中……
单是想着有这种可能,顾月卿的心就不由一紧。
深吸口气缓了缓,才道:“莫要多想,我若对林天南还有情谊,今日在大殿上便不会那般对林家人。”
他当然知道。
顾月卿见他还在为这些事介怀,便站起身,“这些不甚重要的事便莫要多想,我带你去个地方。”
君凰也没问她要去哪里,见她起身便忙站起来,心里那点不舒服哪里比得上她的安危重要。
扶住她,“你慢着些。”
“你真不必如此小心翼翼,我没那么娇气。”这句话她都不知道说了多少遍,没说一次,语气都多一分无奈。
“别说话,专心看路。”
顾月卿一叹,还真将她当泥捏的了。
不过倒是听他的不再多说什么,两人相携着走出倾城宫。这次并未让秋灵和翟耀跟着,就他们两人。
自走出倾城宫,君凰便觉得她的神色似是变得凝重了几分,越往前走,她的神色便越凝重。
他心中有疑,却什么都没问,仅安静的搀扶着她往前走着。
约莫半炷香,两人到了目的地。
顾氏皇族祠堂。
抬头看着那殿宇上的“祠堂”两字,顾月卿有些恍惚,君凰却是心里滚烫。
她双亲已不在,来这里也是另一种形式的带他来见她的亲人。
这是对他的肯定!
这让他心里如何不激动?
守着祠堂的依旧是一年前顾月卿见着的那两个侍卫,这两人并非顾月卿的人,却对她很是敬重。尤其是一年前她回到皇宫,在祠堂里抚琴,将十指都伤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