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
小群躬身,“是的,侧妃娘娘。”
赵菁菁坐在屋中的软榻上,手里正绣着一件小儿的衣衫,房中烧了碳火,丝毫感觉不到寒意。
听到小群的禀报,赵菁菁嗤笑一声,并不怒。
果然都是些卸磨杀驴的人,从前要利用赵家,便是她废了腿也要将她娶进门,还美其名曰顾念旧情。既是顾念旧情,作何不直接给她太子妃之位?
她这个皇后姑姑可真是好盘算,听说她此番已疯癫?
别人不知道她这个皇后姑姑,她还不清楚?哪里会是林浅云的死能逼疯的?
怕是这场赐婚也少不得她的推波助澜。
“听说我们的太子妃是柳家二房的嫡女?”
“回侧妃娘娘,是的。”迟疑一瞬,小群又问:“娘娘,您怎也不见担心?”
“担心?有什么好担心的?”
“怎么没有?若殿下娶了太子妃,您怎么办?这东宫中便不只您一个女主子了,倘若太子妃是个不好相与的,你身子又重,万一……”
“万一什么?她还能动本妃不成?至于唯一女主子,你瞧着本妃如今像个主子么?”
小群沉默。
不像,她从未见哪个主子连院子都不能出,每日被人盯着,她自己还要处处防着旁人,连亲人都会对她下黑手。
这样的主子,过得还没有他们这些下人舒心。
“好了,作何这样一副大祸临头的神情?如今本妃只想顺顺利利将孩子生下来,其他的本妃都不关心。”
“娘娘勿要忧心,待您生下皇长孙,殿下自会看到您的好。”
赵菁菁讥诮一笑,“无所谓。”在他们眼里,权势永远大过一切,当然,她现在也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她不需要旁人的垂怜,也不会再想着去靠旁人。
权势最重要么?那么,她自也要将其握在手中。只要有了权势,谁还敢怠慢于她?
小群却只以为她是被伤得太深,对她更是怜惜。
本以为嫁进皇家是好的,谁又能想到在旁人眼中的天之骄女在嫁进皇家有了身孕以后,夫婿却一个月都难得来看她一眼呢?就连娘家人也在想方设法的算计于她。
也是个可怜人啊……
比起赵菁菁这边,更乱的是林天南的院子。
圣旨已被他扔在地上,房间里的东西已被摔得差不多,此番还能听到东西摔碎在地的声音。
好在忠于林天南的老仆将其他人都遣了出去,不然身为太子的他在接到圣旨后是这番反应,传到陛下耳朵里还了得。
“殿下息怒……殿下息怒……”
却不敢上前,生怕被他扔出来的东西砸到。
看着这碎裂了满屋子的东西,老仆一阵肉疼,每一样拿出去都是大价钱啊!
再看那依旧躺在地上的圣旨,老仆眼皮更是一直跳,若此事传到陛下耳朵里,殿下的太子之位怕都难保。
他实在想不明白,不过娶个太子妃,还能得柳家为助力,或许连武阳王都会站在太子这边,太子究竟有什么好气怒的?
老仆一想到方才太子接旨时那一副要杀了传旨内侍官的表情,就一阵胆战心惊。
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一道灭门抄家的圣旨呢!
“殿下息怒,有什么坐下来好好说,若陛下知晓,您怕是要有许多麻烦;若皇后娘娘知晓,会伤心的。”
林天南闻言,停止摔东西,冷冷朝他看来。那如毒蛇一般的眼神让老仆心下一惊,忙跪下,“殿下恕罪,是老奴逾越。”
“你是母后的人。”肯定的句式。
老仆更不敢说话,他听出了太子语气里的不悦。可他是皇后娘娘的人一事,虽未明说,殿下不是一早就知晓么?作何从前不如何,现在却来追究了?
“老奴确是皇后娘娘钦点,随殿下来东宫照料殿下起居。殿下十岁独居东宫,算来也有十多年了。”这老仆也是个狠人,这种时候知道拿旧情来说话。
果然,他这般一说,林天南神情一顿,眼底的冷意便散了不少。
“太子妃是母后选定的?”
老仆看他一眼,看不出喜怒,迟疑片刻才点头,“是。”
“母后倒是事事都为本宫谋划好了!”
这听着并不像什么好话,老仆聪明的没接话。
“以为娶了柳家女儿便能左右柳亭?母后未免也太小看柳亭了!”经这几个月,他终于弄清父皇为何突然赐封柳亭异姓王,原是柳亭抓着了父皇的把柄,并以此威胁于父皇。
敢直接威胁一国之君,达到目的后还敢明目张胆出现在朝堂上的人,又岂是好对付的?
“转告母后,她不经同意便插手本宫的事,此是最后一次!”若是动了其他,他都不会这般在意,母后偏偏动他太子妃的位置!
他的太子妃,只能是……不是什么人都有资格。
老仆暗惊,太子殿下果真在责怪皇后娘娘?若他将这番话传给皇后娘娘,依照皇后娘娘的脾性,他都能预想到她会有多气怒。
到头来还是他们这些做下人的遭殃。
“是……那殿下,陛下的意思是二十天后完婚,您看?”
林天南眸光一厉,“着人准备,寻个日子去柳家下聘!”若不是非常时期不宜惹出太多麻烦,在此事上他断不会妥协!
二十天,也足够了!
碧水苑,自夏锦瑟的闹剧过后,便再无人来找麻烦,顾月卿和君凰的日子过得尤其舒心。
“动了!”
顾月卿坐在临窗的软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