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之后,一切归于平静。
君凰在顾月卿唇亲了亲,这才给她整理凌乱的衣衫。待穿戴整理好,便揽着她靠在他怀里,轻柔的抚着她的长发。
顾月卿有些累,闭眼将脸贴在他心口,随后还是君凰喊了一声:“启程。”蕴含着内力的声音传开,已飘远的秋灵和那男弟子才红着脸回来。
马车行过一段路程,秋灵红着的脸才好些。心道主子们也太乱来了,这是她见识广,若她是那些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姑娘,这番怕是早便羞得钻地底去了。
一路颠簸,顾月卿却睡得安稳。
君凰一路盯着她瞧,唇角擒着柔和的笑。
格外温馨。
*
直到马车走出颠簸的旧官道,顾月卿才幽幽转醒,却是被君凰将她拦腰抱起的举动给闹醒的。
她醒来时君凰正抱着她出马车,刚醒来,她还有些懵,“到了?”
“尚未,此是在城门外,换辆马车。”
顾月卿偏头一看,果见翟耀驾着马车候在不远处,不是从前摄政王府那标志性的檀木马车,却仍她这辆要好许多。既是君凰前来,她便也不必再继续遮掩,以他二人的身份,乘坐那辆确要更合适些。
不过,“这马车是……”方才有两辆马车随行,后来只剩燕浮沉那辆,此番君凰的马车不是另一辆?
见她如此神情,君凰便知她想说什么。抱着她跃下马车朝那辆马车走去,道:“适才见你换道前行,又瞧见有人跟着,我便让马车走官道自己追去。”
顾月卿了然。
坐马车进城,一路往商兀东宫而去。
只是他们方一离开,在不远处停着的另一辆马车掀起一角的车窗帘子缓缓放下。
“主子,是君临帝和君临皇后。”正是叶瑜的下属初柳。
叶瑜依旧一身白衣,“嗯,他们应是从旧官道过来,我们的人可有看到王?”
叶瑜一直留意燕浮沉的行踪,此番又是在商兀,自是燕浮沉一到这里她便知,亦知他也跟着去了樊华山庄看热闹。
她未跟去,却一直守在城门外,是为单独见他一面,纵然她不知道见了面又该说什么。
“未曾。”说着初柳迟疑的看着她,“主子,大燕王既于此时出现在商兀,应也是为太子大婚而来,您都在此等了两个时辰也能未见着,或许大燕王已在东宫也不一定。便是未在,您到了东宫也定能见着他。再晚便误了太子大婚吉时,如此恐有些失礼,不若您先去东宫?”
初柳从前便不喜燕浮沉,这段时日看到自家主子为他如此,甚至不惜在这里等这么长时间。她家主子是什么身份?都为他如此拉下身段还无怨无悔的付出着,看看得到的回报又是什么?
大燕王竟是连一封书信都不曾给主子送来,也未着人来问问主子近况,连他来商兀,明知主子会在意却仍不着人来告知一声。
五年付出?最信任谋士?如今看来不过是个笑话,这份情谊他说断便断,将主子置于何地?
这天下女子,又有几个能及得主子?想寻什么样的青年才俊不成?主子偏生看一个心里没有她的。
初柳越想越生气,但她也知大燕王对主子来说意味着什么,若她再在这种时候抱怨,岂非在主子伤口撒盐?
叶瑜眼睫微微一颤,“也好。”其实她是知道的,他并未回城。
大燕和商兀之间隔着一个天启,没有多好的交情,燕浮沉又刚从君临离开赶往大燕,却于半道折回,无非是因顾月卿在这里。如今他既然来了,又怎会不去见一见?
方才来看,燕浮沉若当真见着了顾月卿,怕是连君凰也一并见到了吧。如此一来,他心里怕是更不好受。
倘若是旁的事,她定会竭力去助他达成,独独此事她做不到。他为着旁人伤神,她眼睁睁看着,既心疼又心伤,何尝好过?
初柳看着她如此失魂落魄的模样,想说什么宽慰的话,动动唇却终是什么都没说出来,只吩咐车夫回城去东宫。
却不知他们前脚刚离开,燕浮沉后脚便驾马前来。
直到入城后,他的人告诉他叶瑜也刚进城,在此之前已在城门外等了两个时辰。
燕浮沉听到下属的汇报,只脚步略微一顿,并未多说什么。
*
商兀东宫。
一对新人相携走入大殿,四下众人皆瞪大了眼。
是不可置信!
这些人里,大多数是朝堂的大臣及其家眷们,再有是东宫和皇宫的侍从与内侍婢子。
两个男子成婚,可他们看到太子殿下牵着的分明是着一袭大红嫁衣的女子啊!是新娘……不,是新人换了么?
众人心无限好,只是碍于楚桀阳的威严,并不敢多嘴。
要说这里最高兴的,除一对新人,便是坐在高堂的楚寒天了。
儿子这么大的年纪,连个侍妾通房都没有,给他选个优秀的未婚妻,他也从来对人冷冰冰的,天知道他有多担心儿子当真不喜女子,是以在得知他同樊峥有非凡的牵扯时才会如此震怒。
现下好了,管他喜欢的是男是女,娶回来的是个女子成。
要说在新人进殿前,这殿还发生了不少趣事。
譬如一直待在凌王府半死不活的凌王突然来了,不过是坐着轮椅来的,面苍白无血色,整个人瘦了一圈,让人看着不由唏嘘。想想从前凌王是皇后嫡子,背后还有邹氏的势力做靠山,一朝落败却如此狼狈……还有人低低议论他这番参加太子的婚仪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