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丝娆,这是北延剧毒,哪怕在北延也极难见到,只因这种毒要炼制代价极大,会的人少之又少,长…北延废后只是死于这种毒”
乍一听到千丝娆这三个字顾长枫先是一怔,手顿了一顿,声音低沉,这种毒他太熟悉了,会的人不多,恰好他就认识一个。
陆单
陆单家族中就是制毒的,他本人也是用毒高手,当初长姐被逼服下千丝娆,命悬一线之际再用白绫,正宫原配,温柔恭敬数十年,最终落的家破人亡还不算,本已是必死之人却生生还要受这般凌辱而死,叫人如何能不恨。
“大皇姐入了宗人府事情却没有解决,她不过是被人牵连垫背而已,不知又能查出多少是是非非来”
楚昭阳索性靠在他身上闭目养神,原本只是一些疲惫,这会靠在他的怀中似乎格外的安心,渐渐有了睡意。
“……”
顾长枫手中的动作放轻放慢,动作小心翼翼的抱起楚昭阳,放到榻上去,拉过被子盖好,亲昵的将女子额前的碎发弄好,温柔薄唇轻轻落在女子光洁的额头,目光从未有过的温和,又蒙上了一层忧虑。
昭阳,有朝一日你想要的吾定亲手送到你面前。
“侧驸马,宫中有召,传公主即可入宫”
青竹蹑手蹑脚的进来,往榻上瞧了一眼,公主想必也只是刚刚睡下,先同顾长枫说了一句,宫中陛下的口谕谁也不敢耽搁。
“去取本宫那件白色的宫裙来”
楚昭阳睡的没有那么沉,再加上多年来无论何时何地都有的警惕性,缓缓坐起身来。
昨日是母皇寿宴,她又喜欢穿红装,现在安阳新丧,却是万万不可了。
“是”
青竹麻利的去取来,又伺候楚昭阳梳了一个素雅简单的妆发。
“照顾好安宸”
走到门口又顿住,回头望着顾长枫又不知该说什么,她有预感这次不会平静的度过,只想再看她一眼。
“我等你”
等你平平安安的归来。
皇宫,凤漪殿
“儿臣叩见母皇,母皇万福圣安”
楚昭阳欠身行礼,一入殿内就可以感受到气氛不对劲了,偌大的殿中空无一人,唯有潇帝一人端坐在凤椅上,凤袍加身,手中玩捏着一个锦盒,打开,里面是一对耳坠,少女的兔子样饰,用的是最珍贵的彩玉,哪怕已经过了许多年也依旧不会觉得过时,相反,珍贵不减。
寸心站在下首,手中托着一个木制的托盘,上面是一杯酒,还有一个精致的瓷瓶。
至于是什么酒…已经是不言而喻。
楚昭阳心中不是没有忐忑,也不是没有慌乱,却面上没有流露出一分一毫来,平常的上前欠身行礼。
“朕已经贬去叶瑾所以官职,此生不得任用”
潇帝淡淡的开口,将锦盒合上。
“儿臣敢问母皇为何如此?不知阿瑾做错了什么”
楚昭阳袖下的手微微收紧,叶瑾是她的底线,母皇这么做无疑是在往她的心口上插了狠狠一刀。
“你心中没数?”
潇帝没有一丝的变化。
“儿臣愚钝,战功赫赫保家卫国的将士无封无赏等同侮辱,以命护国护民九死一生回来却是如此再不任用的结果,请母皇告诉儿臣这样的国如何来守?寒掉的心如何来捂热,母皇,您不是要贬叶瑾,您是在儿臣心上捅刀子,您是在逼儿臣,您让儿臣无路可走无路可退,既然如此您何不直接下旨让儿臣与大巫师和离,夺了儿臣身上的军功手中的权利,岂不是更能心安”
楚昭阳无法容忍,阿瑾有他的报复,阿瑾的今日是自己一步一步用命换来的,却要断送在这无情的权谋之中,她无法容忍,也做不到一忍再忍,有一次还会有第二次对三次,下一次又会是什么?
“朕确实早应该这么做了”
潇帝看着女儿如此义愤填膺的没有反而无声的笑了,敛去一切儿女情长慈母心,剩下的只是一个国家女皇的狠与无情。
“北延澈王本已经是废人如今却步步高升势力回转让明帝想要做什么都事出无因,北延国内频频出事皇室烦乱,这一切都发生在你离开北延之后,这其中没有你的功劳?那顾长枫究竟是谁朕心知肚明不愿去干涉你的事不代表朕什么都能忍,你要利用谁为谁谋划不涉及汝南利益朕不过问,可你怎么做的?你来告诉朕为何你府上会有千丝娆,你来告诉朕为何叶家算计叶瑾,叶瑾平安无事安阳却遭惨杀,你再来告诉朕陷害锦阳的人为何会是你”
潇帝站起身来,一步步走下高台,在与楚昭阳不远不近的距离停下,字字珠玑,一旦说开更是无法压制心中的怒火,凤颜圣怒之下谁人又能承受。
“不是我,母皇您信吗?”
楚昭阳猛的一颗心沉入谷底,一字一句如针扎一般,字字萦绕在耳边,打在心间。
在母皇心中竟是如此,她竟是如此的不堪,甚至不曾问过她一句便已经给她定了罪,连一句辩解的机会都不曾给她就认定是她所为了?
“你来告诉朕让朕如何信你?顺你者昌,逆你者亡,于家你对安阳都能如此狠心折磨再陷害给锦阳,一箭双雕,于国,你频频插手北延从未跟朕商量过一次是不是日后还想要通外敌,杀亲母夺皇位,一箭双雕朕怎么会生下你怎么个女儿”
潇帝震怒,心中压抑的怒火愈演愈烈,看着眼前的女儿只觉得陌生,这张和自己像了八分的脸让她陌生,让她觉得胆战心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