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赵承恩起身,林心雨更是慌张,用尽全身力气保住他的腰身,不然他走动半步,声嘶力竭的喊道,“别出去,外面有……”
“有刺客?我不是布置了……”
赵承恩恍然,既然女主人都是对方的内应,那么他布置的暗卫被拔除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我还以为今晚会是势均力敌的一场较量,没想到开局我就已经落入下风了啊。”赵承恩自嘲的笑了笑,“但是我还没输,赵家人向来不以数量的多寡取胜,赵家人只会战死,从不认输。”
“好了,别劝我了,我没有软弱到那个份上,你也不会喜欢一个临战脱逃的将军吧。”赵承恩笑笑,轻轻掰开林心雨的手,把她按回座位上。
“不要闹了,乖乖等我回来,以前,我不会输,现在也不会。”
赵承恩拿起长枪,出门前的余光瞥见林心雨的可怜样子,忍不住又叹了口气,自己平日里对家人的关照还是太疏忽了,连自己的结发妻子瘦成这样都没有发觉,依然沉溺在自己的事业里,真是个失败的男人啊。
在哥哥和丈夫之间做出选择,一定很难吧,赵承恩设身处地的想了想,大概有点明白了她的感受,于是转过身,轻轻抱了她一下,感受着怀里瘦削的身体,赵承恩的心里愈发不是滋味,她没欠他,倒是他这些年,欠她太多。
赵承恩在她耳边轻声说:“赵家人领军,向来讲究赏罚分明,你照顾了我几十年,却在我的粥里下毒,那我们的往日情分就消了。”
林心雨双眼通红,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她在做下决定的时候,就已经想到那个结局了。
“所以,以后你就不再是赵府的女主人了。”赵承恩看着泪流满面的夫人,没由来的一阵心疼,他继续说,“以后你只是我赵承恩的夫人,只是赵小殊的母亲,这是我对你的惩罚。”
看似被取消了一切的荣华富贵和权柄,但实际上对她没有任何区别,她本就不是一个贪图钱权的人,要不然也不会在赵家一如既往的待这么久,统军多年,赵承恩看人的眼光可是十分毒辣的
如水的眼眸里写满疑惑,林心雨本以为自己会被赐死,或是被赶出赵家,与家人永不相见,可她万万没想到,一向治军严谨的赵承恩居然做出了这种偏袒她的决定,这让她有些说不出话来。
“没事了,有我在,一切都交给我。”
赵承恩轻抚林心雨的头顶,一如当年的相遇,身穿昂贵甲胄的他,毫不犹豫的对衣衫褴褛的她伸出手,二十多年了,那一幕还会在心头往复,这是她最甜美的梦,也是最无法抛却的梦魇。
“放心,我还没输,我会保护这个家,也会保护好你和小殊,你们是我最重要的财宝,我一个也不会舍弃的。”
将林心雨散乱的头发整理好,亲手为她绑上发带,赵承恩俯身,在夫人额头上浅吻一记,“我不会放过那个把你当做棋子的人。”
注意到她彷徨的眼神,犹豫片刻,他又补充了一句:“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有可能的话,我尽量饶他一命吧。”
“我会抓他到你面前谢罪的,这些年让你受的苦,我会让他十倍、百倍的偿还。”
早已整装待发的赵承恩不再犹豫,拿起手边的长枪,推开门,径直步入了黑暗的园林。
……
夜色已经很深了,在乌云的笼罩下,仅有残存的月光从缝隙中投射,茂密的竹林泛着一层阴冷的光,垂下的厥叶都仿佛是张牙舞爪的妖鬼。
生活了几十年的家,哪怕再大,赵承恩也是了如指掌,闭着眼都不会走错路。
但是他停了下来。
似乎是感受到了什么,他抬起头,对着空无一人的黑暗轻声道:“出来吧,不用藏了。”
其实他什么也没发现,只是觉得气氛有些微妙,在生死之战中领悟的直觉告诉他,这里有潜在的危险。
虽然噬龙草能抑制住龙血带给他的额外力量,但身为几十代的混血龙裔,血统早就稳定融合,龙族有的一部分天赋,他们偶尔也会有。
这是龙感,龙类特有的感知系统也在隐隐提醒他,附近着能够威胁到他的存在。
会是什么呢?
茂密的树荫里忽然浮现出一道黑影,在幽暗的光线下,他似乎是漂浮在空中的。
赵承恩眯起了眼,在微弱光线下辨认出了那是横亘在树与树之间的细丝,犹如一张打开的蛛网,铺满了整片林子。
“苏家也要做项氏的狗腿吗?”
“不是苏家,也并非狗腿。”半身藏在阴影中的人以手抚胸,微微鞠躬,“自我介绍一下,在下‘影月’,风雨楼天字二号杀手。”
“你不是叫苏子谦吗?”赵承恩挑了挑眉。
“对于杀手来说,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如果被名字背后所含的意义拖累,我没法活到今天。”苏子谦微微一笑,周身的月光仿佛都亮了几分,映照着那张稚气未脱的脸,“我想赵将军应该懂得这个道理吧?”
“知道了。”赵承恩点点头,“我可以在开打前提一个要求吗?”
“但说无妨。”与其他刺客完全不同,他对谁都是一副眯着眼微笑的样子,似乎很好沟通。他在把匕首刺入目标的脖子里,也会带着这样亲近和蔼的微笑吗?
想想就有种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
“无论我们谁输谁赢,我都希望你们不要伤害心雨。”赵承恩说道。
“当然没问题,只是……那么作为交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