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日的休息并未让齐家人怠惰,随着执事的催促,大家很快就整理好房间,收拾好了行李,然后在大堂里集合。这些年轻人个个都是神情振奋,跃跃欲试的样子,看来他们在这几天里已经得知了关于校考的事,早就迫不及待的想一展身手了。
都是十五六岁的年纪,谁不对外面的世界好奇?
杂役们也去纷纷后院备马准备车架,一切都是井井有序、有条不紊的进行。
瘦子也很快拿了行李出来,他本来就没什么东西好带,不过是一些衣物之类的,早就整理好了,他知道此次出去,以后跟大哥可能就是两个世界的人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机会再相见,所以这几天时间里他都在自己房间里跟哥哥聊天,作为诀别前的回忆。
其实他本来也想陪大哥留在客栈里的,他不是一个特别会计较得失的人,他喜欢老板娘,也喜欢这间熟悉的客栈,更喜欢一直默默照顾自己的大哥,这三者不分轻重,也不分前后,难以抉择,可这次大哥比以往都坚决的多,说是我们高家必须得有一个人出去见见世面,哪儿能世世代代都干苦活啊,说出去也对不起自己家的列祖列宗不是吗?
瘦子心说你要能记得自家祖宗叫什么我还真信你这话了,但事已至此,话都说出口了,也不好改口,只能就这么定了。
他紧紧握住手中的行囊,心说反复告诫自己,以后就算真的飞黄腾达了,也决不能忘了守在这里的大哥,常回来看看。
他没有想到的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在日后居然成为了现实。
此事暂且撇开不谈,很快齐家上下就已经完成集结,在客栈大堂等待,大家都是交头接耳的,兴奋不已,多日的等待没有让他们消沉,反而更加对外面的世界好奇了。
瘦子已经带好自己的包在门口等待了,他东西很少,只有一个小包,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有什么好带的,干脆只带一两身换洗的衣物。
门外早有一架华贵的马车在客栈门口等待了,瘦子也不知道这是怎么联系的,按理说这种暴雨天,不可能有车行愿意出这么远的门,还把马车开到山上来,费力不讨好。不过他倒是不在意,在他眼中,老板娘做什么都是合理的。他在门口和高明瀚抱了又抱,最后车夫都看不下去了,一脚把他踢进了马车里,用的还是柔力,一点儿没让他受伤。
暗沉的金属车架,神俊的异种宝马,就连车夫也是习武之人,这让他不由得对车架上那个显眼的桃花家徽感到些许畏惧。
也许跟着老板娘走不是个很好的决定,他真的能融入到那个世界吗?
高明哲坐在车厢内,眼神复杂,他很害怕到最后遍体鳞伤的归来,却再也没见到等待他的哥哥。
老板娘也跟着走出来客栈,她的行李出乎意料的多,直接拖了几个大柜子出来,车夫也被惊到了,一架马车放不下,连忙赶下山联系其他的马车。
到这会儿雨已经几乎消失了,天上乌云虽然还未散去,好像接下来还有大雨似的,不过只要他们离开这片平原,就算接着下雨也无所谓了。
这雨云还能跟着他们跑不成?
齐家基本上也准备齐全了,几条好马都已经套上了鞍鞯,在门口等待,不过和武红绫的那批异种马呆在一起,有些骄傲不安,不断低声嘶鸣着。
现在高明瀚已经成了客栈实际上的主人,齐临月在离开前便去找他打算结一下费用,结果高个儿摆摆手说不用了,那天付的金锭完全够了,要不是找不开,还能余下不少,已经完全没有那天拦路时嚣张跋扈的样子了,穿着个破马褂,手里搭着个算盘,还真有那么一点像一个客栈老板了。
外堂弟子们陆陆续续的搬动行李和粮草被服等东西放上马车。齐北川终于也下来了,用上了老板娘给的药之后,伤势恢复很快,才一天的时间,在随性医生的照顾下,碎成拼图的左肩已经完全恢复了,只是他心里一直过不了那道坎,迟迟不敢面对武红绫。
其实他的心态完全可以理解,换成任何天之骄子被打成这样,心里都难免会有些落差,齐北川自然也不例外,直到坐进马车里还是低着个头,两眼无神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武红绫将自己的箱子柜子交给车夫带来的杂役后就站在一边闲着了,时辰抽空跑到她旁边,在走之前最后再聊几句。
齐临月在一边抱着胳膊偷偷看着。
还不等他开口,武红绫就直接说道:“别问我天枢的机密,也不要问我风雨楼的事,不是我不告诉你,是我也不清楚,没法跟你说。”
“连老板娘你都不知道啊。”时辰苦着脸,叹了口气,“那好像没什么好问了,但是敌在明我在暗,如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很吃亏啊。”
武红绫竖起两根手指:“如果你想自保的话,我给你两个建议。”
时辰马上竖起耳朵。
“一是努力学功夫,这样在夜莺来袭时不但能自保,也能保护别人,这是从根源上解决问题。”
“这不是白搭吗……不说别的,光是那个神秘莫测的山雀就没法应付啊。”
“那是你们太笨,再厉害也是人,只要是人就会有缺点,有缺点可以击败。”武红绫不屑的白了时辰一眼,接着说,“所以我还有第二个建议,如果在京城遇到夜莺的继续,什么都别管,一直跑,喊我的名字,我听到了自然会过来救你,不过这个机会只有一次。”
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