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大手有时候很干。”红蓝补充道,“按照四爷嘱咐的,也给煮了青菜水,可他好像不喜欢,每次就只能吃上三两匙,再怎么骗,也不张口,要不加点白糖里面?”
若萤摇摇头:“不喜欢青菜,你们就给他榨黄瓜汁、水果汁,那个甜丝丝的,应该能吃进去。只是小心别凉着他的肠胃。我上次看太太煮的烂面汤他倒是喜欢?不妨试试用青菜汁煮面汤喂他。”
“这倒是个好主意。”香蒲连连点头。
叶氏这会儿也给吸引过来了:“只是要少放盐。咸了使不得。不是干重活、出大力、流大汗的人,用不着吃太咸。”
转而又对若萤道:“这种事,你就别操心了。你娘养了你们姊妹这么多,你道一个二个的都是风吹大的?你才知道个面汤,岂不是他还爱吃那越冬的芋头。这小子嘴巴尖着呢。晾了一冬天的芋头,一点水分也没有,蜜甜蜜甜地。煮了好,烧了也好,俺们天生一顿能吃三个。再蘸点白糖,——真能连舌头一块儿吞下去!我已经嘱咐过了,地窖里的那小半袋芋头,谁都不许动,只给天生留着。”
二舅妈笑了:“真是一个人一个口味。凭你们说的多好,我们大正就是不吃。使劲儿塞进去,就能给你包在嘴里,死活不肯往下咽。倒是他外祖亲手做的鱼糜稀饭,他吃得呼呼地,跟喂小猪似的。”
叶氏道:“他那是不忘本,虽然不会说话,可是知道他娘是喝海水长大的。”
说话间,门外腊月报告说,洗澡水已经抬进浴室了,请四郎过去。
“四叔的事儿,娘不必太过于担心,容孩儿再想想。终究不是一天两天就能解决的。”
若萤的沉笃使得众人无话可说。
叶氏一直送她转过夹道,方才收回目光。就势坐在檐下走廊的台阶上,长长叹了口气。
香蒲的笑容也自若萤的背影消失的那一刹那,点滴也无。
比起叶氏,她更多的是茫然。
“姐姐真的相信,四郎会想出办法来?”
要面对的可是山贼啊,以往官府都拿着没辙儿的亡命徒,凭四郎一个半大孩子就能想出两全其美的法子来么?
“不指望她,你以为还能指望谁?”叶氏不无悲愤地低问。
“大爷不是说,会帮忙找关系的吗?被绑架的要是我们爷的话,兴许他们会不闻不问,可那是四老爷啊,他们的财神爷呢。往后要想吃香喝辣的,还指望着四老爷呢。”
叶氏冷冷地笑了:“你倒真是个实诚的,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我要是大爷,我也说那种话,有什么难的?上下嘴皮子一吧嗒,人情天来大!有什么稀罕?有那份心,现在就去把人捞回来,这样的我才服他呢!”
香蒲不以为然:“虽然我不喜欢他们,不过姐姐你也说的太离谱儿了。捞人……哈,那可是老虎口中拔牙呢,不是在咱们鱼塘里捞鱼捕虾。说得轻巧!姐姐你不要给他们戴高帽子了。要真有那个心眼儿,哪至于祖宗八代出不来一个举人!”
叶氏瞪她一眼,嫌她说话难听:“我倒是想给他们一顶帽子戴,可是看看他们做的那些事,配得上那顶高帽么?”
一听这话大有内涵,香蒲立马又靠近了一些。
“姐姐听说了些什么?”
叶氏懊恼不已,喃喃道:“到底还是我太天真了么……这两年两下子客客气气的,还道是转了性,不曾想心思越来越黑、胆子越来越大。我现在也只是怀疑……但愿不是我想的那样儿……”
左右看看无人,她忧心忡忡地告诉香蒲:“大爷未必会真心帮四郎,而且老四那边,也够呛想要人回来……”
香蒲不解道:“不要人回来是几个意思?四老爷能不能回来该大爷说了算么?四老爷为什么不能回来?姐姐这话当真没头没脑!”
她这么一嚷嚷,倒把叶氏吓了一大跳:“你耳朵不好使、我耳朵不好使?那么大声音,唯恐外头听不见是不是?”
香蒲这会儿也醒悟过来,一愣之下,面色陡变。
“我明白了,姐姐的意思是——”
叶氏咬牙点头:“但愿是我多想了……”
香蒲呆了好半天,方才嗫嚅道:“这也不是不可能的……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天底下的人,谁不爱钱?这事儿是不是应该给四郎打个招呼?”
叶氏低头寻思了一会儿,最终下定了决心:“再等等吧,等晚间红蓝送茶点的时候,从旁透个信儿。四郎那么聪明,不会听不出来的……”
盛夏的天气,香蒲却激灵灵打了串寒战:“姐姐,我怕……”
“怕,就小心点儿过日子,若萤说的对。”叶氏斩钉截铁道,“就算是刀架到脖子上,也不能由着别人决定生死。从现在起,里里外外多长个眼神,小心提防。尤其是你家老爷,告诉他,少往人多的地方扎。别人打架,赶紧躲着点儿,没的溅血身上洗不掉。街上遇到生脸孔,不管对方问什么,多个心眼儿,别不认不识地就掏心掏肺。”
“这个我省得。”香蒲点点头,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把虎子留在家里看门吧。姐姐问一下,谁家有小狗,咱再要一条来养着。回头接送萧哥儿上下学的时候,有个伴儿跟着,心里头还踏实些。”
叶氏道:“我会留心打听着。你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