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君邪放下手的卷轴,视线落在睡着的顾长歌身,微微停顿后,率先起身往外走。
该来的躲不掉。
顾云溪整理好医药箱,紧随其后。
他们一前一后来到长廊。
入了冬,孟州城的冬天,并不是典型湿冷的江南深冬,反倒是有种北方的干燥。
院子里的树木早光秃秃的,只剩下枝干在冷风,瑟瑟发抖。
墨君邪擅于掌控主导的位置,见顾云溪不开口否认,他缓缓的道,“送走好,长歌在的话,不要让她回来,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再做出什么伤害她的事情,即便是你,也护不住她。”
口吻不轻不重,但其的严肃,却不言而喻。
顾云溪清楚他的为人。
如果不是看在顾长歌的面子,只怕墨君邪直接会把包昱雅抓起来狠狠一顿折磨,发了狠的话,直接弄死也不是不可能。
他叹了口气,看着墨君邪远去的方向,担忧渐渐从心底浮来。
墨君邪这个人太危险了。
以前的,他强大无敌,一旦爱,他不再是他。
他有了软肋。
顾长歌轻易牵动他的情绪,不出意外还好,一旦出了意外,墨君邪会怎么样?
发疯发狂?还是此一蹶不振?
顾云溪简直不敢想,他只能默默祈祷,万事顺利。
送走包昱雅之后的日子,过得平静祥和,顾长歌醒来后,连续几天在顾云溪的精心照顾下,总算是保住了胎儿。
为了安全起见,她被彻底圈在了府衙,不得出门。
墨君邪担忧她枯闷,变着法的逗她开心。
他不出门,在家陪着她胡天海地的聊,只要出门,回来时候必定会带各种小礼物。
有时候是一把梳子,有时候是一个糖人,或者仅仅是他的一个吻。
两个人的感情渐渐亲密起来,墨君邪每天晚都要提几遍复合,被他磨了一个多月,顾长歌才松口。
她看着跪在身前给她洗脚的男人,瘪着嘴说,“我是看在孩子的份,才答应和好的。”
“是是是。”他赶紧附和的点头,“感谢我儿子,感谢我媳妇,给我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机会。”
给她擦干了脚,他在她肚子落下一吻,站起身时,又在她额头落下一吻。
“先到床躺着去,我立马过来。”墨君邪吩咐。
最近给她洗漱的事情,他都亲力亲为,顾长歌肚子渐渐大起来,双腿浮肿,一到晚为了让她感觉舒服点,墨君邪会给她捏捏按摩。
墨君邪端着洗脚盆出了房门,见到了侯在不远处的无浪。
他眉头皱了起来,回头瞥了眼房门,蹑手蹑脚的走到远处。
无浪跟来,墨君邪问,“什么事?”
“京城有动静了,半个多月前出发的军队,再过一周能到江南,从他们目前行进的方向来看,目的地是灵州。”
从司冥忌那里得到的消息后,说墨明煦和大齐大皇子联合,墨君邪一直派人盯着。
起初他们没动静,没想到,终于还是按耐不住的在年前狂躁起来。
前往灵州的话……
墨君邪沉吟片刻,“继续盯着,另外让桑夜追随吴狄将军,去驻守灵州,其他几州加强放哨,所有士兵严阵以待,近期将有恶战,让大家做好准备!”
“是!”
无浪转身要走,被墨君邪又喊住,“你再跑一趟萧蕊那里,把她调到小楼岗。”
萧蕊嘴巴大,留在孟州城,肯定会什么乱七八糟的都告诉顾长歌。
若是放在以前,女人家聊天无所谓,可现在顾长歌怀着身孕,他不允许有任何差错。
他只要她安心养胎。
无浪离开后,墨君邪才发觉,寒风站了半晌,脸面都冻的发紧。
想到小女人可能等急了,他连忙洗漱完毕,匆匆回房。
顾长歌果然虎着脸,“你干嘛去了?”
“跟无浪说了点事。”墨君邪漫不经心,神态慵懒,顾长歌自认以为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于是没多问,只是把双腿放到他跟前,瘪嘴道,“难受。”
“为夫给你捏捏,让你舒服舒服。”
“你能正经说话吗?”顾长歌拍他手。
墨君邪吊着唇角笑的蔫坏,“不想舒服?那我……”
“赶紧按你的吧!”她被他逗得笑出声,“天天你戏多。”
墨君邪笑的宠溺,继续专注手下功夫。
房间里灯光幽幽,暖黄色的照在他身,看起来更加温柔。
顾长歌这么静静看着他,觉得时光美好而静谧。
尽管不现实,可偶尔在那么一瞬间,她内心小女人的念头会冒出来,贪心的希望这样的时光,再多一点,再多一点。
然而隔天墨君邪去了军营之后,便开始早出晚归。
顾长歌睡觉前,看不见他的人影,等睡醒之后,还是没有看到他。
除了他偶尔换下来的脏衣服,以及那皱巴巴的床单,彰显着他晚回来过。
她怀了孕人可不傻,隐隐约约察觉到,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无奈的是,随着月份越来越足,她的肚子也越来越大。
瘦小的身板,几乎要承载不住,每天只好待在府,她想要打听外面发生了什么,便让人送信给萧蕊。
可一连几封信都杳无音信,她气得大半夜不睡,终于把墨君邪等到了。
墨君邪一进房门,看到床坐着的女人,吓了一跳。
好在他反应迅速,关切的坐在她旁边,亲了亲她的手问,“今晚怎么还不睡?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