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修见她只看着他,眼中光芒闪烁,却不说话。
“有什么事吗?”他再次问道。
这一语,将云裳恍然从出走的深思中拉了回来。
她来此,为的是什么?
她是想来和他告白,想和他说,她喜欢他。
但一想到这个,她竟然又没出息地紧张了起来,心也跳的七上八下,乱七八糟的。
她知道自己该说什么,也知道该怎么去说,但话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不但说不出来,她一张白皙的小脸上,竟是红的通透了。
云裳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滚烫滚烫的,又像是火辣辣的一样。
她对面,宋文修仍然静默地看着她,等着她说话,像是一点都没发现她的异状一样。
云裳早就再次低下了头,没有勇气再去看他。
她想了又想,好几次鼓足了勇气,要把那些告白的话语说出来,但每次都以失败而告终。
她终是没能说出来,不但如此,反而落荒而逃。
她不敢再面对他,更不敢面对着他,把那些话说出来。
她走后,宋文修面上的表情依然平和的很,波澜不惊,平静无漾,像是根本就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
至于云裳突然敲开他的房门,找他到底什么事,要说什么话,他不想去深究。终究,也只是个和自己并没有太多关联的人罢了。
或许云裳正是知道了这个,才更加没有勇气把那话说出来。
她从宋文修的房间落荒而逃以后,一口气跑出很远,在前面的一个亭子里坐了下来。
纵然腊月寒天,今天却是风和日丽。然而她的心,又像是被大风吹过的海面一样,波涛汹涌,久久不息。
她之前决定好了,要去向他告白,不管得到的结果是什么,她都要把自己的心说出来。她不能再这样一直处于被动的境地,她要去自己努力,这才像她的性格。
但不料,她的告白,像是一个才走出家门就迷失了的孩子,找不回来了。
纵然风和日丽,但到底寒冷,云裳只坐了一会儿,便浑身打了个哆嗦。
她紧了紧自己的衣襟,站起身来。
此刻她的心,说不出是个什么样的感受,像是压着一块巨大的千年玄冰一样,冷的她仿佛连生的气息都触摸不到。但这种冰冷,却也压不住她心中的执着。
她忽然觉的,或许顾婉之前所说的那些话,都是对的。她和他,不合适。是不是因为她早就知道他不会爱上她,所以才这么说的?
是了,他们之间的关系这么好,差点就在一起了,她肯定很了解他,也了解他对她那执着的感情。
心好似在疼痛,这次云裳没再犹豫,去与安阳公主辞行。
想起她之前说的话“他对你也不是完全没有心”,她就觉的像是嘲笑一般。
有心?他何曾有心?就算有,那也不是对她。
可怜的是,连她这个母亲,都没有看透。
安阳公主一听她说要走,顿时诧异地问道:“怎么突然要走了?”
昨天不是才刚刚和她说了那番话?她还希望她能拯救自己的儿子。她不是也答应了的吗?怎么这会儿,又要走了?
“许久没回去了,我想包子了。”云裳笑笑说道。
她不想说,因为她觉的心里很乱,又近乎无望了所以才想离开这里。
包子,是个很好的借口。
安阳公主也信了,笑而回道:“那行,先回去吧。我也想了呢,过几天就去看他去。”
云裳点头回应着,便告辞离去。
但她离开之后,并没有回王府,而是自己一个人,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她记得自己从没有这样过,仿佛未来茫茫,看不到一丝光亮,更找不到方向。想当年,她鲜衣怒马,活的多么恣意,多么潇洒。如今,却是这般模样。
情之一物,真的是害人不浅的东西,能成就了一个人,更能毁了一个人。
漫无目的地走着,不知道自己到底要去往何方,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擦过了她的头顶。
抬眼一看,见是一块幌子。只薄薄的一块,挡不住她的去路,却挡住了她的心。
那幌子书一大字“酒”。
走进酒坊,她似是自嘲地一笑,都说酒能消愁,如果她喝醉了,是不是就能忘掉一切?
但也着实可悲,可笑,她竟然也会有今日,沦落到要靠酒,来麻醉自己。
她要了最最烈的酒,一口咽下,烧的嗓子火辣辣的疼。但她眉头不皱一下,又是一口下肚。
这酒上头快,后劲大,云裳只喝了两杯,就感觉整个人都飘忽了起来。
她知道自己或许真的是醉了,但为何,不但没有丝毫释然的感觉,反而更觉悲伤?
想起之前的一幕幕,她的痴心付出,静默等待,每一样每一样,此刻都像是一把又一把的利剑一样,刺穿着她的心。
整个喧嚣的世界,像是都沉寂了一样,她听不到一丝声响,觉的像是只有她孤零零的一个人一样,还有包裹着她的,那漫天的悲伤。
“酒家,要二斤竹叶青。”一女子的声音响起。
店里的伙计响亮地答应一声,动作麻利地打了酒,交到女子手中。
她接过了酒,放下几个钱,便转身要走。
但她的目光,却被角落里的那一抹红色的身影吸引了。
她看了她好几眼,审视了一番,这才抬脚跨出了门槛。
是她?她怎么会在这里?
云裳只沉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