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顾婷的眼中,射出两道锐利的光芒,直直地打在顾婉的脸上。
她那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会让她的孩子再多些时日?
她的意思,是说她也治不得吗?
她不是神医吗?她不是世外高人吗?反正如此境地,不管她是谁,不管她来自哪里,只要她能救了她的孩子,她就是她的恩人。否则,就是她的仇人。
她死死地看着顾婉,牙齿紧紧地咬着,却不说话。
顾婉一直看着熟睡的孩子,心里凄然一片。
“这都是命啊。”顾婉叹息,“希望他来世不要再生在这里,能到一个治的了这种病的地方。”
顾婉本不信命的,但有时候,又由不得她不信。
如果这个孩子生在她以前生活的那个时代,这种病,并不十分艰难,他完全能够活的下去。但在这里,她也无能为力。
但她这话,落在顾婷的耳里,却在她的心里激起了千万层波澜。
这是命吗?这真的是命吗?不,她不相信,她不相信她的孩子会这样没好命。
顾婷凛冽的目光投向顾婉,竟是突然一跃而起,抓起病床边放着的一张椅子便向顾婉扔去。
“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她歇斯底里地吼着。
她肯定是故意的,她不是自己都说了吗?让她的孩子下辈子去一个能治得了这种病的地方。那个地方,肯定就是指她本来所在的那个地方。
也就是说,她知道该怎么救,她能救的,但她却不救。
她为什么不救?肯定是因为她恨她,不想去救她的孩子。
只是因为恨她这个母亲,就拒绝救她的孩子。好啊,好的很啊!
失去了一切的是她,饱经痛苦的是她,如今垂死一线的,也是她的孩子,她有何资格去恨她?她有什么理由恨她!
病床前摆着的椅子是供病人家属陪床坐的,并不沉重,但顾婷砸过去的时候,也是用了十足的力气。
好在顾婉躲的快,椅子腿擦着她的小腿险险飞过,要不然,她这会儿肯定要受伤了。
饶是如此,她的小腿上仍然传来一阵钻心的痛。
这下,顾婉也是恼了,脚下站稳,便是向顾婷喝道:“你这女人疯了吗?”
她属狗的吗?还是曾经被狗咬过,疯犬病发作了,乱打乱闹的。
顾婷不甘示弱,也跟着吼道:“你凭什么不救我的孩子?啊?你凭什么?”
她双目赤红,早在听到她说她的孩子治不得的时候,她就已经失去了理智。
这孩子,是她的命啊,不,比她的命还重要。但他却要走了,才陪着她度过了不到两年,就要匆匆地走了。
孩子若没了,她的下半生,还有什么指望?她所做的这一切,又有什么意义?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能什么病都治的?”顾婉怒而说道,她刚刚还觉得她可怜呢,但这会儿,这女人简直不可理喻。
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该心软,就该直接拒绝。
但此时的顾婷,根本就听不进去她任何话,又是说道:“你是故意的!你一定是故意的!你就是故意不救我的孩子!”
说着这话,她又是要拿东西砸向顾婉。手边没有合适的东西了,她竟是拔下了头上素银的簪子,就要往她那边扔去。
簪子拔下来,她一头青丝立时散落,那披头散发的样子,再配上她此刻狰狞的神情,活像个疯妇。
那发簪尖锐,且又轻巧,顾婉一下没注意,差点没躲的过去。
好在宁卿听到这边的动静,及时出现,抱着她闪到一边,生生避开了。
宁卿的脸上冷若冰霜,他也是才刚刚听顾大夫说了这事。
之前顾婷的所有动作,宁卿都调查了清楚,他自己不动她,让鄂国公府来动她。
但想不到的是,后来竟又出了这样的事。更让他生气的,是这女人竟然自找麻烦。
顾婷的事情,能管吗?哪怕她一直跪在他家门前,也不能去管她的事。
刚刚那番场面,可真是吓坏了他,如果他没有快一步抱着她将她推到一边的话,那根簪子,可就真的要扎在了她的身上。
宁卿心中气不过,也不管顾婉还在挣扎,径直抱着她出去了。
“你别不讲道理,你大可以出去问问,要是有人能治得了这病,我就自我了断!”
顾婉一边说着这话,一边挣扎,她和顾婷的恩怨还没有了结,这个时候走了,可不就是临阵脱逃?她才不怕她呢,想吵架想打架,她全都奉陪,她就不信了,还对付不了她?
宁卿的面色越发沉重了下来,顾婉却全然没有注意到。
宁卿也不理会她这番闹腾,直接把她抱上了马车。
上了车之后,顾婉仍旧愤愤,宁卿也沉默不语,阴沉着面色。
这会儿已是深夜,宽敞的大街上,并没有行人。马车平稳地往前走着,顾婉兀自生了好一会儿的气,这才去看宁卿。
见他一副十分不悦的样子,便没好气地问道:“你怎么了?”
心中正带着气呢,是以见他这副欠揍的样子,更觉烦躁了起来。
宁卿只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眸,没有回答她的话。
见他这副不想搭理的样子,顾婉更为恼火了。
“你吃错药了啊!”她脱口怒吼。
吼完这句,似是觉的还不能解了心中的烦闷,又是怒而说道:“我招你惹你了还是怎么着?”
但她话音才落,就被宁卿倏然搂住了腰,将她紧紧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