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宁卿回去之后,见顾婉不在,便问了问底下的丫头。
“王妃去了舅爷家里。”半夏回道。
宁卿闻言,皱眉看看外面的天色,都快黑天了,怎么还不回来?他正打算去找她回来,却又听半夏说道:“王妃说了,让王爷不要去找她。”
宁卿犹疑片刻,便挥了挥手,示意她退下。
他也能够察觉的到,她最近好像心情不大好的样子。或许是因为程泗晨和张氏的事,让她烦恼了。去了那边,也好,且让她先散散心,等时候差不多了,他再去把她接回来。
这样想着,宁卿便没有去找她,简单地用过晚饭之后,便去了书房。
最近很多事情要做,也是真的没有太多的空闲。
但顾婉可就要煎熬了,左等右等的,怎么都等不来他。
第一天等着,他没来。
第二天,还是没来。
第三天,依然没来。
一连五天过去了,她连他的影子都没见着。
这下,顾婉不光是伤心,还怒了。都这么多天了,就算他生气的话,也该气消了吧。
她的心情一天比一天消沉,姚氏也看了出来,但问她话,她却什么都不肯说,就说没事。
如此一来,姚氏便心中有了打算,想着等晚上程大海回来,让他明日去王府那边问问,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但谁料,这日晚上,四喜回来的时候,却带来了一个让人倍觉惊讶的消息。
“说是朝廷下的圣旨,张氏要被一并流放,即刻启程。”
四喜说着这话,哈哈地笑了起来:“可真是太好了,苍天有眼啊!”
张氏辱骂顾婉的时候,她虽然没有亲耳听到,但那依然不能阻挡她为了顾婉讨厌她。因此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欣喜若狂了。
姚氏和程大海也都是欢喜的,再想起当初张氏那嚣张跋扈的样子,如今却要被流放,心里更是爽快的不行。
“看到了吧,这就叫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没到!”姚氏笑着说道,心里说不出的欢乐。
但顾婉心中却有个疑团没有解开。
程泗晨一案,是因为张氏收受贿赂,这才被革职流放。但当初既然朝廷没有追究张氏的责任,为什么现在又补了道圣旨,将她一并流放?
张氏之前一直被关在她家里的,那现在,已经被带走了?
顾婉想了想,觉的这肯定还是宁卿的主意。之前张氏来闹的时候,她是没了办法,这才求助于他。当初他只是淡然地答应了一声,除此之外没有任何表示。算算时间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他当天晚上就将这事吩咐了下去?
想着这些,顾婉突然心里有些别扭了起来,难道,是她错怪他了吗?
但一码归一码,她都离家出走那么多天了,他为什么不来接她?
顾婉心中的火气又是“噌”的蹿了上来,不行,绝对不能原谅他。
不过张氏被一并流放这事,她却是乐于看见的。并且,这也是最好的法子了。
这样一来,将她这个麻烦甩了出去,就算她再怎么说,对她也都无济于事了。一来堵住了她的嘴,二来让她受到了该有的惩罚,不管从哪个角度看,这都是一个极好的法子。
姚氏兴奋之余,却见顾婉依然神情闷闷的,便问道:“你不高兴吗?”
顾婉闻言忙笑道:“高兴啊,我太高兴了。”
姚氏也跟着笑了起来:“是啊,那不要脸的恶婆娘当初还说她儿子要做大官,要取官家千金。官可是做了,但是屁/股还没坐热乎呢,就被赶下来了。”
顾婉也随之笑了起来,张氏当初说的那些话,辱骂她的那些话,她可全都记得呢。也就是她现在已经被带走了,要不然的话,她非要再去她跟前奚落一番不可,且看她如何。
她从来都不是那等大度之人,更不会以德报怨,谁欺负了她,谁侮辱了她,她势必要讨要回来。
那种赤/裸裸的打脸的感觉,别提有多爽快了。
本来很让人开怀的一件事,但一想到宁卿还是没有来找她,顾婉顿时又蔫了。
心中愤愤,他不来的话,那她就不走,看他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这日吃过晚饭,顾婉早早地上床去睡了,又是一番辗转难眠,她本以为又要失眠一整夜了,但不想不久之后,竟是又睡着了。
次日醒来,四喜早饭后去了春回堂,程大海去了铺子,她则和姚氏在家里看孩子。
顾婉早就做好了打算,她现在和宁卿耗着,他也不来叫她,那她就在这里常住好了。
这回是真的伤心了,失望了,就算他现在就出现在她面前,她也不会走了。
但一直到了黄昏时分,宁卿还是没有来。
顾婉站在庭院里给花浇水,浇完之后,自己也没有意识到,竟是摘下了一朵,一片一片地撕扯着花瓣。
姚氏做饭的空当,看见她竟在撕花瓣,便笑道:“这花怎么惹了你了?”
顾婉闻言,这才意识到自己竟然做了辣手摧花的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姚氏笑着摇摇头,又回去继续做饭。
顾婉看着脚下散碎一地的花瓣,无奈地叹息一声,蹲下身子,一片一片地捡了起来。
四喜和程大海是前后脚回来的,见她竟然蹲在地上捡着花瓣,笑着打趣了一声,便进屋去了。
顾婉心里烦闷的很,虽说一遍又一遍地劝说自己不要理他了,不管他了,但心里还是放不下。
地上的花瓣零落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