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儿又啜泣了两声,这才说道:“是卢姨娘派人来找我的,让我这么做的。”
她此话一出,顾娇眼睛眨了眨,面上露出不自然的神色。
顾婉也感觉很是诧异,卢姨娘不是在庄子上吗?怎么会跑出来生事?
“你确定是卢姨娘派来的人?”周氏问道。
四儿点头:“是,那人说是卢姨娘派来的,还说只要我做成了这件事,就能保我哥哥出得牢狱。”
周氏暗自思索一番,觉的此事太过于蹊跷。
“姨娘怎的会让让人去找你?你和她有什么渊源?”顾娇开口问道,这也是她一直想知道的事情。她的记性一直很好,既然记起了当年在卢姨娘的院中见过她几次,那便断然不会有错。
四儿听她这么问,嘤嘤地哭了几声,回道:“当年我刚刚进府的时候,家中爹娘双双病重,没钱看大夫,那时恰逢国公爷做寿,我在宴席的场地旁边拣到一个珍珠手串,就想卖了给爹娘请大夫治病。但却被卢姨娘看到了,她非说是我偷的。”
当年的事,卢姨娘撞破之后,将她严声斥责一番,从她的手中抢过去珍珠手串,后来或是又觉的她可怜,给了她二两银子。
“卢姨娘说要把手串交给夫人,就说是她自己拣到的,后来她又找我做事的时候,如果我不肯,她就说要把这事再告诉夫人,就说是我偷的,要把我赶出府去。”四儿一边哭,一边说道。
家中哥哥嗜酒如命,只她一个人能赚些钱,要是她丢了这份活计的话,那日子肯定过不下去了。
经她这么一说,周氏便明白了其中的原委。至于那个珍珠手串,她记得卢姨娘并没有给过她。
“她都让你做过什么事?”周氏又问道。
“起初只是让我留意国公爷的行踪,后来又让我在桃枝的饮食里下过一次泻药。”
周氏听闻此言,不禁笑了起来,卢姨娘是她的陪嫁丫头,看似恭顺的很,但实则鬼点子不少,要不然,也不可能爬了国公爷的床,生了孩子被抬了姨娘。
但她那点小聪明,也仅限于此了。桃枝是鄂国公搜罗回来的美人中的一个,虽然没名分,但之前很长一段时间,都很得宠。当时周氏也能看的出来,桃枝非常不喜欢卢姨娘,仗着得宠,常常落了她的面子。这些事周氏都看在眼里,但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底下的侍妾们斗来斗去的,只要不损害到她头上,不损害到整个鄂国公府,她倒是乐意见着她们斗。
卢姨娘竟然让人给桃枝的饮食中下泻药,着实像她能干出来的事。仅是出了口气罢了,但其他的药,她是万万不敢下的。
周氏明白了原委之后,给仆妇使了个眼色,让她带着四儿出去打点了。
“母亲,不是我为姨娘开脱,但我觉的,这事不太像是姨娘能做出来的。”仆妇带着四儿走了之后,顾娇突然说道。
周氏闻言看向她:“你怎么想的?”
“四儿之前的确和姨娘有些瓜葛,但我却觉的,依姨娘的秉性,不太可能想出这样的办法。”顾娇又说道。
周氏明白她的意思,也就是说,卢姨娘没这个脑子,也没这个胆子。
如果她有胆子的话,当初就不是给桃枝的饮食里下泻药而是要下鹤顶红了,再不济,也能给她下绝孕药。
周氏点点头:“我也觉的此事还有蹊跷。”
那封信,是她表兄的笔迹不假,那支金簪,也的确是她的。
“母亲,不如找个可靠的人去庄子上问问,看看她都在做些什么。”顾婉说道。
周氏答应了一声,她也是这么想的。以前觉的她被送去了偏远的庄子上,身边没一个她熟识的人,她又没有钱,断然翻不出什么浪来,但谁曾想到,竟然会出了这样的事情。
退一万步,假如真的是卢姨娘做的这件事,那这对于她来说,除了出口气,又有什么好处?就算她真的把她整垮了,被休弃离开了鄂国公府,她就能回来了吗?
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在鄂国公的眼里,美人一旦蛇蝎心肠了,那必定是永远都无法原谅的过错。所以只要是被打发出府的人,是断然不可能再回来的。
如果冒这么大的风险,只为了出口气,那未免太得不偿失了。卢姨娘虽说不是什么聪明之人,但这点利害关系,她应该还是能想的清的。
仆妇带着四儿去大牢里看了她的哥哥,稍微用钱打点了一番,便将人带出来了。
四儿见她兄长几日不见,如此形销骨立,更是苦的泣不成声。
周氏留顾娇在王府里陪着顾婉,自己回了鄂国公府。
当听完四儿说明真相之后,鄂国公猛地一拍桌子,怒喝一声:“毒妇!竟还不知悔改!”
说罢这话,他得面上又是变了颜色,变的局促不安了起来。
他看向周氏,尴尬地说道:“让你受委屈了。”
昨天被那般逼迫侮辱,他却没站出来说一句话,现在想想,其实他后悔的很。
小婉说的对,他是一家之主,理应保护好自己的家人。
周氏微微一笑,看向他摇摇头:“弄清楚了就好,若是稀里糊涂地冤枉了人,受到牵连的,可不止咱们一家。”
鄂国公忙不迭地点头,其中的道理,他自然是明白的。
之后,他又让人去将顾家的长辈们全都给叫了来。
四儿又将刚才的话说了一遍,在座众人自然是明白的,一个个地说了几句愤愤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了。
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