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出了什么事?”顾槿之“腾”的从凳子上起身,动作太过于用力,凳子被他掀翻在地。
淑儿被他吓了一跳,忙抬头看她。
但她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更是让顾槿之觉的心里难受了起来,恨不得立马将崔道元揪到面前暴揍一顿。
淑儿抽噎了两声,一边用帕子掩面哭泣,一边说道:“他,他要抢了我家去,还说,不许我到绣坊做活儿。”
顾槿之一听这话,双目立马瞪了起来。
好个崔道元,竟敢强抢民女。抢了家去做什么?做妻做妾还是做丫头?
仗着自己老爹是吏部尚书,他就可以无法无天了吗?
顾槿之越想越生气,说道:“你等着,我这就去给你报仇!”
说罢这话,也不顾淑儿的劝阻,径直走了出去。
淑儿见状,忙要去拦,但她一个弱女子,如何能拦得住?
此时的顾槿之已是怒发冲冠,谁的话都听不进去了,只想快点去找那崔道元。
再次穿过京城繁华热闹的街市,他直接来到了崔尚书的府邸门口。
崔府的门房虽不认识他,但见他衣着华丽,定然是得罪不起的。又见他那副气势汹汹的样子,更不敢怠慢了,于是忙上前去,毕恭毕敬地行礼问话。
但顾槿之一把将门房挥开了,也不进去,而是扯着嗓子喊道:“崔道元,你出来!有种你就出来!别给小爷我躲在里面装乌龟王八蛋!”
崔府的门房一见这架势,竟是个上门来找事儿的,而且骂的人,正是府里的三公子,便忙上去劝。
“哎呦,我说小爷,您要是有什么事的话,不妨进府去说?”门房陪着笑脸说道。
所谓家丑不可外扬,这关系着的,可是他家主子的声誉。像这样在大门口骂骂咧咧的,成何体统?
但顾槿之才不管这些,仍然继续叫喊:“崔道元!滚出来!竟敢强抢良家女子,还有没有王法了!出来!你个孬种!”
门房苦劝无果,只好对旁边站着的人使了个眼色。那人会意,一溜烟地跑进了府,去通报给家里的主子们知道。
崔三公子崔道元,实则也是个纨绔子弟,不学无术,腌臜事却惹了不少。
如今大年下的,他天天不着家,天天在外面游玩。今天都初七了,崔夫人实在是看不下了,便拘了他,今日说什么都不再让他出去了。
所以,今日恰恰崔道元在家,此时正和母亲妹妹们在一起一边说着闲话,一边吃着馃子。
他一听说顾槿之竟然在门口骂他,顿时红了眼,左右看了看,抄起闩门的门闩便冲了出去。
崔夫人也惊讶十分,喊了人去拦着自己的儿子,又问那来报信的小厮:“到底是怎么回事?”
顾槿之只是个顽劣的半大小子,但他却是鄂国公府唯一一个嫡子。如果是以前的鄂国公府,定然无所畏惧,但现在他们府上可不一样了,自从新帝登基之后,不管是对周家,还是对鄂国公府,都极为看重,就连一向被视为草包的鄂国公,也被委以重任。
因此,如今的鄂国公府,他们不敢轻易得罪了。
“夫人,我也不知道啊,就听那顾小爷说,咱们三公子强抢民女之类的。”
“啊?”崔夫人诧异一声,“有这事?”
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样的秉性,她清楚的很。一听这话,也是被吓了一跳。如果真是那样的话,可就糟了。本来或许可以私下里解决的,但那顾槿之,竟然在自家门口嚷嚷了起来,这下里子面子都休想保住了。
崔夫人也不敢耽搁,忙起身急急地出去了。
且说她让人先拦下崔道元,但又如何能拦得住?只一眨眼的功夫,崔道元便到了门口,直接拎着一条门闩,气势汹汹地就要向顾槿之那边砸去。
顾槿之早已做好了准备,轻松地避过了,又制住了他的胳膊。一时间,两人扭打在一起,不过谁也没有占了便宜。
旁边围着不少看热闹的人,崔府的下人就算想劝架,但观这架势,也劝不下来了。
崔夫人火急火燎地到了门口,便见两个半大的小子扭打在一起,互相抓头发扯衣裳的,身上早已狼狈不堪。
“住手!给我住手!”崔夫人大声喊道。
但两人打的正不可开交,谁先住手谁就要吃亏,哪里能停?
崔氏气得瞪圆了一双眼睛,向站在一旁的几个家丁喊道:“还不快把他们分开!”
夫人发话了,几个壮实的家丁便上前,硬是将他们二人分开了。
被分开后,两人皆不服气,仍然叫喊着,挣扎着要去厮打。
“带进来!”崔夫人一声令下,便率先进了大门。
这种事情,如何能在大庭广众之下责问?不管是谁对谁错,传出去都不好。
家丁将两人带了进来,扭送到崔夫人的面前。
“顾小公子,我且问你,你到底因何到我府上谩骂?”崔氏沉声问道。
这个孩童果然顽劣,行事一点都不谨慎。
顾槿之冷哼一声:“崔道元要强抢民女,难道这还有理了不成?”
“你他/娘/的胡说八道!”崔道元立马反驳,“我什么时候强抢民女了?”
崔夫人看向自己的儿子,还不待她问,便又听顾槿之怒道:“还不承认?难道你没有要要抢走淑儿?”
“你他——”
崔道元刚要谩骂,被母亲一声怒喝,生生地止住了声音。
“顾小公子,这事可不是随便乱说的,你不是受了谁的挑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