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婉喝了姜汤之后,觉的有些疲倦,便又回床上睡了会儿。
但她并没有睡着,满脑子里,都是早上见到的,宁卿的身影。身边还有他的气息尚存,房间里,也好像能处处看到他的身影一样,一时间,她很难接受他已经走了。
算算路程,这会儿,他该快出京城地界了。
顾婉叹息一声,闭上眼睛。
粉蓝色的帐子合上,眼前有些昏暗,许是这种氛围,最容易滋生愁绪,她的心情,无论如何也好不起来。
本来,都说的好好的,再有几天就回楚湘去。但谁料,竟然又发生了这样的事。
顾婉揉揉额角,感觉那里突突地跳动,还有些痛。
或许是真的累了,她很快便睡着了,而且一直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都还没有醒过来。
忍冬和半夏一直在外间坐着,听着里头的动静,但谁料,都睡了一个多时辰了,还没有醒来。
“这都快摆午饭了,怎的还没醒?”半夏看向忍冬,低声问道。
王妃一向饮食规律,不管起的早还是晚,午饭都是要吃的。这会儿,怎的还没醒?
忍冬也有些担忧了起来,她看向半夏,皱皱眉头说道:“我进去看看吧。”
说着这话,她便起身进了里间。
里面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音。
“王妃,您醒来了没有?”忍冬问道。
依然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忍冬一连喊了两声,还是没有回音。
她心中不禁有些担忧了起来,便进了里面,想要看看她到底如何了。
当她把帐子拉开的时候,见顾婉还在闭着眼睛睡着。但是忍冬却发现,她的脸颊上泛起了两抹不正常的潮红。
她的心“咯噔”一跳,一边喊她,一边探手到她的额头。
然而,她的手才触到她的额头,便立马缩了回来。
这么烫,是病了吗?
忍冬心中慌乱一片,但还好,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她匆忙出去,皱着眉头向半夏说道:“王妃病了,得快去请太医。”
“啊?怎的病了?”半夏惊呼一声。
这可不是小事,王爷前脚刚走,王妃就病了,这可如何是好?
“应该是一大早的出去,走了这一遭,在寒风里冻着里,现在发热呢,必须赶快去请太医来诊治。”忍冬还算镇定,说着这话,便催着半夏赶紧去,顺便又让她去鄂国公府通知一声。
半夏也不敢耽搁,答应了一声,匆忙出去了。
鄂国公府里,周氏正在用午饭,一听丫头进来说半夏来了,忙放下了碗筷。
半夏是跟在小婉身边随身伺候的丫头,她来这里,必定是她出了什么事,或是她有什么事,需要半夏来转达。
“夫人,王妃她病了,您快去看一看吧。”半夏才一进来,便立马说道。
周氏一听这话,再看她一副急的要哭了的样子,脑中瞬间”轰”的一声。
“病了?怎的病了?”周氏忙问道,一边问,一边要向外走去。
怎的能病了呢?都来请她过去了,必定是非同小可了。
“今儿一大早,王妃就去送王爷了,外面天寒,兴许是那个时候受了风。”半夏回道,要早知道会如此的话,她一定会给她多准备件厚衣裳,让她暖暖和和的。
她知道,劝她是肯定劝不住的,劝不住的话,那就要伺候好她,但她竟连自己该做的事情都没有做到。
半夏心中自责万千,又听周氏问道:“去送王爷了?王爷出去了吗?”
“是啊,台州雪灾,替皇上出去赈灾去了。”半夏回道,“王爷走了,王妃心里难过,就去送了。”
说着这话,她的眼泪也流了出来。
周氏心中越发的着急了,她病了,但是宁卿不在身边,那她得多难过?
“可请了太医?”周氏又问道,见半夏点头答应了,便直接上了马车,直奔王府去了。
周氏到了王府的时候,太医还没有到,她一看到顾婉面色潮红,昏迷不醒的样子,鼻子酸的难受,眼泪瞬间落了下来。
她的女儿怎的就这样命苦?
忍冬正在绞着帕子给她擦脸,但她身上的热度,却一点都没有降下来。
“太医怎的还没来?”周氏一边急的落泪,一边催问。
“早就让人去叫了,该是就快来了。”
周氏又是心疼又是心急的,将她的手握在自己的手里,不停地揉搓着。
这可怜的孩子,是要让她心疼死吗?
片刻过后,太医还没有来,周氏心里火急火燎的,催促着忍冬,让再派人去请。
但派出去的人才刚刚出了房门,太医便来了。
来的正是太医院的院判梅司愈。
楚湘王府的丫头去请太医,但那边的太医一听说是楚湘王妃病了,那个神医,都没有敢去给看的。一直等到梅司愈给太后看完诊后回来,听说了此事,这才赶紧地过来了。
周氏心急万分,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了,直接说道:“梅大人,你快快给她看看,这到底是怎么了。”
梅司愈点头答应着,在床前坐了下来。
他的眉头一直紧紧蹙着,王妃自己是个神医,医术高,医德也高,给别人医治的时候,更是拼尽了全力。但对自己的身子,怎的就不在意了起来?
但当心中的伤痛积压,压的人连喘息都困难的时候,自己的身子,又哪里能顾得上?
忍冬将顾婉的一只手从帐子里拿了出来,让梅司愈把脉。
梅司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