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天,最是一年中最热的时候。
太阳也似乎知道看最近要有大喜事一样,更是散发出了自己全部的热情。这导致的直接结果,就是因为炎热,很多人更是愿意在房里待着,也不要出来
但是有个地方,炎热的天气,丝毫也不能影响那里的人。因为那里,可要比炽烈的阳光热烈百倍。
这是一家位于京城西市的赌坊,才走到门口,就能听见传来声声大声地叫嚷,震天一般。
人一多了,天气又热,里面的气味儿,自然就不好闻。但是这些,依然不会让这些脸红脖子粗的赌徒们受到一丁点的影响。
但是突然间,一声喝骂,从赌坊的一个角落里,传了出来。
“奶/奶/的,敢管老子!老子有的是钱!”一长相五大三粗的男人,扯着嗓子叫骂了起来。
对方也不会示弱:“没钱还充什么大爷?滚滚滚!”
说着这话,一个招手,便有几个乖张彪悍的大汉走了过去,没用多少力气,便将他一个过肩摔,给摔到了地上,随后提着他的腿,便将他扔了出去。
男人口中依然在大声叫骂着,但是奈何他虽也不瘦弱,但与这些专业的打手比起来,真的就如同被拎小鸡一样地给提溜了出去。
被扔到门口,男人自然气不过,口中骂着,一边起身,又要进去。
刚刚赌红了眼,输了不少钱,他非要扳回一局,将输的钱全都赢回来不行
但是谁料,也是他倒霉的很,斜挑着插在赌坊门外的一根竹竿,上面挂着幌子,竟然掉了下来。
男人一心要再回赌坊扳回一局,是以脚下的步伐很快,当他意识到那倒下的竹竿的时候,只觉的肚子上又麻又疼,低头一看,碗口粗的竹竿,竟是直直地插进了他的肚子。
男人还没来的及弄明白是什么事情,便翻了一个白眼,倒在了地上。
周围的人立即沸腾了起来,口中纷纷叫嚷着:“死人了!死人了!”
赌坊虽不是什么正经的好地方,但也忌讳人死在他们门口,并且,若真是论起来的话,也有他们的罪责,是他们的竹竿倒下来,恰好将人给插死的。
因此,赌坊的掌柜忙让跑腿的小伙计去请大夫过来。
大夫来的倒是快,只不过那花白胡子的老大夫,在看了一眼地上躺着的人之后,便摇摇头:“另请高明吧,我治不了了。”
周围围观的人,闻此言,并没有感觉多么诧异,毕竟,这么严重的伤势,除非是神医,是华佗在世,要不然的话,只怕没人能治好。
碗口粗的竹竿插进了肚子,都快要把整个肚子给穿透了,隐隐的,都能够看到被挤压出来的肠子。这样的伤,谁还能治的?
那老大夫说让另请高明,只怕也就是委婉的说法罢了。
这会儿,赌坊的掌柜早已经让人查清楚了受伤的人是谁。
虽不是什么大人物,但他背后的势力,却不是他能够惹得起的。如果真闹出了人命官司的话,只怕他也占不了什么好处。
所以,当务之急,还是要赶快地将这人给救活才是。
“大夫您说,谁能治的?”掌柜问道。
那老大夫凝眉一番,之后说道:“这种伤,去叫那个神医程小娘子来,或许还有一救。”
掌柜的闻言,顿时面露难色。
程小娘子是谁,京城只怕没人不知道。但是正因为如此,他也知道,程小娘子马上就要出阁了,马上就要成为楚湘王妃了。
如此尊贵的身份,谁敢请她来救治一个低贱之人?估计,都不够脏了她的手的。
那可怎么办?一时间,掌柜也是为难了起来。
但是情况危急,又必须马上救治。
掌柜实在是没了办法,便吩咐伙计:“去支十两银子,再把人抬走。”
这人他身后不是有权贵吗?那还是让他们去请人来治吧,反正他这边是没了办法的。
给十两银子,算是补偿了,若是治不好,死了,那就当是烧埋费了。
伙计不敢迟疑,忙叫了人,拿了钱,又抬了人,给送去了他家。
男人家中只还有一个老母,如今都六十多了,一见了唯一的儿子竟然被抬了回来,还是这般模样,差点吓的晕死过去。
但是她不能晕,她唯一的儿子,唯一的依靠,还等着她去救。
只是她自己,也就是个下人,如何能请的动程小娘子?就算她现在还没有成为楚湘王妃,那也是大学士苏纯过了明路的女儿了,叫她一声苏小姐,都不为过。
这样的贵人,她平日里,连见都见不着,更别说去求她来救命了。
但是如今这副样子,根本没时间给她过多思考,实在不行,只能求求助夫人了。
虽说夫人与那程小娘子不对付,但夫人到底是主子,是身份与那程小娘子差不了多少的人,去求求夫人的话,或许还可以请得那小娘子出面。
因此,老妇忙慌慌张张地离了家。
此时周氏午睡才刚刚起来,正听着一个仆妇在回话。突然,就听见外面传来喧闹之声。
“杨嬷嬷,夫人在听事儿呢,您稍等一下。”丫头劝道。
但是性命攸关,危在旦夕,又哪里能等得?
“夫人,夫人,求夫人救命啊!”
老妇被丫头拦下,扯着嗓子哭喊了起来。
周氏心下惊诧,听声音,是杨嬷嬷,她遇到什么事了?
杨嬷嬷对于周氏而言,自是不和其他的下人一样,因为杨嬷嬷是她的奶娘。当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