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你死了,他说你死了……”顾婉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这句话。
宁卿可以想象的到,她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该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
因为他自己,又何尝不是一样?
当他看到她坠落汹涌的河水的时候,他不顾一切地跟随她跳下去。当他知道她或许死去的消息的时候,他只想随着她一同去了。
那种感觉,如果只用心痛二字来描述的话,则显得太过于苍白无力。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表达的感觉,总之很痛很痛,痛的让人简直要生死相随。
所以,此时听她一遍又一遍地说着这句话,他的心,似是又感受到了那种感觉一样。
他张开双臂,将她抱在了怀里。
他把她抱地紧紧的,紧得不留一丝缝隙,像是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血液里,灵魂里一样。
被他抱在怀里,感受着他身上熟悉的气息,贴着他温热的胸膛,听着他的心在胸腔里一下又一下,又急促又有力地跳动,她的心,这才得到了稍许安慰。
现在,她确定,他回来了,他又回来了她的身边。
从今往后,她再也不想离开他。
这不是在做梦,这是千真万确。他没有死,她也没有死。
那种大起之后的大落,大悲之后的大喜,起起落落,悲悲喜喜,所有的一切,全都化作了此刻汹涌而出的泪水,以及彼此坚定的心。
经历过大悲,才会在大喜之后,更为珍惜眼前人。
他们,亦是如此。
顾婉伸开双臂,紧紧地搂住他的腰,埋首在他的怀里,继续哭个不停。
此时,她说不出别的话,唯一能发出的声音,只有哭声。唯一能让自己安定下来的方式,也是哭泣。
宁卿没有阻止她,由着她哭。让她哭吧,都哭出来,把之前的一切全都哭出来了,随着眼泪流出来了,都被丢弃掉了,剩下的,只有美满。
他没有再说别的话,只是无限轻柔地,小心翼翼地,为她将不断涌出的泪水拭去。
让她哭,只这一次,他不会再让她哭。
站在一旁的孙氏和春子,见到这番情景,不由的,眼里也湿润了起来。
两人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在再度相见的时候,成这样的姿态?
她们虽不知道经历了什么,但是想必,一定是让人悲痛欲绝的,让人差点天各一方,天人永隔的。
只是,还有一事她们不明,这个突然来到她们家的人,到底是谁?
看他和这姑娘此番表现,好像他们才是一对有情人一样。
既然这样的话,那之前的公子,和这姑娘,又是什么关系?
两人正自沉浸在差点生离死别之后,再度相见的悲伤和狂喜中,自是没有丝毫精力去理会她们的想法。
顾婉在他的怀中哭了好久,眼泪将他胸前的衣衫,****了好大一片。
直到她哭累了,这才逐渐地停下了哭声。
宁卿依然抱着她,如果可以的话,他想一辈子就这么紧紧地抱着她,再也不放手。
顾婉又抽噎了一声,这才从他的怀中离开了。
她红红的眼睛,看着他,那目光,灼热非常,不舍得移开分毫。
再见他,她只想把他的一点一滴,全都印刻在自己的心灵深处,此生,再也不可能忘记。
他也看着她,眼神如同她一样,灼热非常,又带着浓浓的眷恋和痛惜。
为她感到心痛,心疼她所经历的一切。如果可以的话,他更希望这所有的一切,全都让他自己来承担。
但是事情既然如此,他今后必定会加倍地偿还于她。
至于那些心存不轨,害她如斯的人,他也绝对不会放过,一定要千倍百倍地还之。
之前没有找到她,心里满满的,全是对她的担忧,所以才会忽略了那些可疑之处。
但是后来慢慢想来,就会发现诸多可疑之处。桥索突然断裂,哪里就有如此巧合的事情?
之前一直在寻找她,除了她,他没有心思去管别的,所以才会把这些事暂时地搁下了。但是现在,他找到了她,知道她安好了,他一定要将那件事情,查个水落石出不可。
“咱们什么时候回去?”顾婉看着他,问道,眼神里,满是期待。
“你想什么时候回去?”宁卿反问一句,眼睛里,带着温柔和怜惜。
“现在吧。”
说着这话,顾婉便要起身。
她是真的特别想回去了,她出了这么大的事,想来哥哥和嫂子都要伤心死了吧。所以,她必须要赶快回去。
她也想家了,想家里的一切。想与他一起回到那里,过平平静静的生活。
但是谁料,她才刚刚起身,忽觉一阵眩晕感袭来,让她身形一个不稳,便跌落宁卿的怀里。
宁卿见她这个样子,不由得一皱眉。
她现在头上还缠着绷带,一定是伤的不轻,哪里能如此心急?
孙氏见顾婉这样子,也忙上前去说道:“她之前头上受了重伤,可是差一点就没了命,好不容易才给救活了,又许多日子没吃东西了,能不晕才怪。”
顾婉闻言,不可思议地看着她,难道,她真的昏迷了好多天的吗?
再看着眼前的妇人,顾婉又猜测着,就是她救了她的吗?
当初,那夜,她还记得,她刚刚从宁陌的别院逃脱出来,想着去山上躲避一夜,次日清晨再出去找宋文修相助。但是谁料,她才刚刚扎了个稳妥的地方,本就心慌慌的时候,突然感觉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