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夜间,顾婉睡得朦朦胧胧的,便听到外面响起“啪嗒啪嗒”的声响。果然,是下雨了。
顾婉心中高兴万分,既然下了雨,等到水面涨起来,她庁可以离开这里了。
想着这个,因为太过于兴奋,她一时间一丝睡意全无。脑海里一直在想着,不知道等她回去之后,见到宁卿之后,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不过,想来,肯定是大喜过望的。
黑暗里,顾婉一直睁着眼睛,直到鸡叫头遍的时候,这才再次睡着了。但是才睡着了没一会儿,她便听到了拴子娘起床的声音。
拴子娘因为要为那祖孙两个做早饭,所以每天天不亮就会起来。今天就算下了雨,那没有例外。
听到她起了床,顾婉也不好再不起了,于是便做起来,穿衣出去了。
“咋不多睡会儿?”拴子娘见她竟然起的这么早,一边给她舀了洗脸水,一边问道。
顾婉冲她笑笑,又看了看外面的天。
拴子娘明白她的意思,于是跟着笑道:“也难为你想家了。”
她说着这话,也看了一眼外面的仍然在飘着的雨帘:“雨下的不小,那边应该是能走人了,等到雨停了,天晴了之后,就送你回去。”
顾婉闻言,笑着点了点头,又用诚恳的目光看着她。对她,对她一家人,她都是怀着感激的心。
吃过早饭之后,因为雨还在下着,也不能下地去干活,所有谁也没有出去。等到雨势稍微小了一点的时候,老者便披了蓑衣出去了,说是去村前的地里看看庄稼。
然而,他回来之后,却是一脸的忧色,拴子娘问了问,这才知道,原来雨势太大,竟然把才出芽不久的棒子苗给打了。这下,全家人都紧张了起来。
他们家只有二亩地,其中一亩水田种了水稻,另一亩干地,种了棒子。如今棒子苗被雨给打了,收成势必会大打折扣。
因此,全家人一起出动,下地去将倒下的苗扶了起来,尽力再挽救一二,以免造成更大的损失。
他们都如此着急繁忙,顾婉也不好一个人在家里,于是在雨停了之后,也坚持跟着他们一起下地了。至于要出去的事儿,此种情况下,也是不好再说了。
夜里的大雨下的不小,一亩地里的棒子苗,东倒西歪的,有的甚至直接被雨打了出来。
四个人一连忙活了一整天,都还没有忙活完。
至于要送顾婉出去的事,却是没来得及。顾婉自己也不好意思在这个时候非要让他们送走她。毕竟,这一亩地的棒子,是他们全家生活下去的希望,她不忍心因为她,就让他们家以后的日子煎熬。
这日下午,太阳快落山的时候,拴子娘便让收了工,还没扶完的那些,留着明天扶就好了。
他们家的地是在村前,所以谁也没有注意到,在村后,这个一向安宁平和的村子里,来了一个陌生人。
这人丰神俊朗,一看便不像是普通人。但是他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息,又很是冰冷,让人才一靠近了,仿佛就会不寒而栗。
而且,这个人进了村之后,打听了打听,直接向着拴子家的方向去了。
当那人上门的时候,拴子一家和顾婉也才刚刚到家。
拴子娘洗了手,正要准备做饭,忽然听见自家大门上传来响声。
她从灶间出来,探头一看,神色立即不对劲了起来。
来人,竟是个不认得的。
她们村子一直以来都十分闭塞,少有外人进来。村子里的人她都认得,断然不会有面生的。但是如今来到了她家的这个人,她确定,以前并没有见过。
“你是?”拴子娘迟疑问道。
来人微微一笑,但是这个笑,在他的脸上,不但柔和不起来,反而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你们家是不是收留了一个姑娘?”
拴子娘闻言心中一凛,竟是为那姑娘来的。
只是,这个人,是她的家人?还是她的仇人?
如果是她的家人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但是如果是她的仇人的话,她绝对不能把人交给他。
拴子娘心里如此想着,忽然又见那人笑了起来,随后说道:“别害怕,我是她的兄长,来接她回去的。”
这么一说,拴子娘便松了口气,原来是家人,那就好了。
“在呢,在屋里呢,快进去吧。”拴子娘忙笑道,又让着他进了屋。
顾婉一直在屋里听着拴子絮絮叨叨地说话,所以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当拴子娘走了进来,说她的兄长来找她的时候,她的心“咯噔”一跳。
果真是哥哥来找她了吗?但是这好像不太可能啊。
顾婉强压下激荡的心情,向拴子娘身后看去。
当她看到随着她进来的人的时候,忙眨眨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
但是她再怎么眨眼睛,看到的,都还是同一个人。她没有看错,也没有出现幻觉。
只是,为何会是他?
来人不是程大海,更不是宁卿,而是,宁陌。
顾婉不可思议地看着他,许久都没有回过神来。这也太奇怪了,太让人想不到了。
宁陌见她这副样子,向她微微一笑,便问道:“还好吗?”
顾婉眨眨眼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他的话。
好吗?自然是不好的。而且,她现在连“不好”这两个字都说不出来。
只是,她对宁陌,可着实没有好印象。与他也只见过一次罢了,且就是因为她,让她和宁卿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