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拆迁户为了防止大棚遭到强拆,晚上就住在里面。正是收获的好季节,今年的收成格外的好,江风看着满棚满棚不停往外冒的香菇,也稀罕的不得了。
门不让进,外面又冷的很,他干脆带着人进了大棚,一边帮村民收香菇,一边做思想工作。这个时候他完全忘记了自己住建局局长的身份,觉得又回到了多年前和美美一起搞拆迁的日子。
林美丽打电话提醒他说,江风你没必要亲自呆在那里领着干,这样的话能把你累死,你手下又不是没有兵。
江风说,工作推不动,我哪有心情坐在办公室?呆在拆迁现场心里才踏实点。
林美丽叹了一口气说,你就做你的烤鸭吧,我估计崔书记非把你烤熟不可。
周五晚上,崔定被省长古青松紧急召到省城。古青松下午又和邓锦江进行了一番针锋相对的谈话,邓锦江继续压着批文,逼迫古青松做出让步,所以他怀着一肚子鸟气。
在省长办公室里,古青松劈头盖脸把崔定熊了一顿,批评他动作太慢,作风拖沓。一个多月了,连个局面都打不开,你这个市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工作还有没有一点魄力?你连个乡长都不如,乡长都知道工作该怎么做!
崔定唯唯诺诺,承诺马上就会有大动作。
古青松说,我不管你怎么弄,两周后我再去趟云湖,你要让我看到你们的成绩。崔定同志啊,有些人害了红眼病,怕我们出政绩,千方百计压制我们,无理取闹,这你还看不出来吗?
崔定被批的热血沸腾,拍着胸脯说,请古省长放心,您看我的行动吧!保证您再到云湖,看到的是一个热火朝天的施工场面!
周六,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七八点钟了还没有大亮。昨夜没有下霜,但气温格外低,据说西伯利亚的寒流来袭,整个中国平均降温8到10度。
江风开着安红送的那辆途锐向南出了市区,于9点左右到达了拆迁现场。崔定说的没错,跑这种坑坑洼洼的路,确实需要一辆越野车。
他现在已经不担心开这车惹眼了,市委书记同意了的事,谁还会拿他有什么办法?再说职能部门借用企业车辆的事多的很,又不单单是他江风一个。
这车就是好,马力足底盘扎实,还是四驱,翻沟过坎的根本不在话下。江风开了几次,就爱不释手了,把自己那辆雅阁给了老干部科的胡蝶,上下班全部用这辆途锐了。
老干部科原先是一辆面包车,老干部们嫌车破坐着没面子,这下子问题就解决了。开了一阵子,也没听到有什么人说闲话,就觉得自己原先有些小心过度。
拆迁办主任张正端领着人已经到了。可能没来得及吃早饭,几个人正蹲在车前吐着哈气吃一兜水煎包,看着甚是凄惶。
江风远远看见,不禁一阵心酸。同志们跟着他干了一个多月了,没休息过一天,白天黑夜的奔忙着,周末还要来这寒冷的野外受煎熬。他这个做主任的嘴上不说,心里却难受的很。工作没进展,他自己着急,同志们也觉得很没面子,好像自己没有努力似的,他们的处境都很尴尬。
看他走过来,几个人赶紧抹抹嘴站了起来,等着他做指示。江风问,早晨没吃饭?
几个人笑了笑,没说什么。
江风说,中午我请大家好好吃一顿,同志们的辛苦我看着呢。
张正端请示今天的工作,江风说,外面太冷了,咱们今天还进大棚帮民族同胞摘香菇,也别提什么拆迁了,好歹再捱一二十天,等他们主动拆迁是最好的办法。
张正端一笑说,我也正是这个想法。然后对大家一挥手说,走吧同志们,咱再去上节劳动课,等退休了咱们也算是有一技之长了。
10点多的时候,瞿颖慧到了。趁没人看见,拿出自己织的一条围巾戴到了江风脖子里。这一个多月的相处,特别是共同面临着的困难,让他们彼此之间的感情又增进了不少。
在挂着稠密香菇袋子的大棚深处,瞿颖慧端详着戴上围巾的江风,脸上浮现出了羞涩的红晕。他伸手帮他整理着领子说,江风,你最近瘦了,看,都有白头发了。
江风叹了一口气说,不瘦能行吗,还不是让崔书记逼的,他真是要把我变成烤鸭了。
瞿颖慧也叹了一口气说,我感觉,咱们好像是在孤军奋战,只有崔书记扬着鞭子在后面抽打我们,但没有其他人响应。昨天区委许书记把我叫到她办公室说了一些体己话,她说云湖的新城区建设,省领导的意见都没统一,整体规划方案被邓锦江书记压了下来,而我们还在这里拼死拼活,结果会是什么?我真担心我们将来的处境。前天你不在,监察局那个郭局长来到这里,板着脸说我们工作不力,威胁说要按照崔书记要求处理人呢。
江风气呼呼地说,大不了我这个住建局局长不干,他们爱怎么折腾就怎么折腾去。说着拿出手机给瞿颖慧看,说,这是郑市长出国前给我发的一条信息,现在我每天都看几遍呢。
瞿颖慧看了,说,郑市长比崔书记理智多了,她是个好人。
江风说是啊,可惜崔书记爱耍手腕,关键时刻把她安排到国外去了。
瞿颖慧说,咱们不管那么多,就这么在这里拖着,能拖多久是多久。江风说,我的想法也是这样。
两人又往深处走了几步,瞿颖慧停住脚步说,你摸摸我的手多凉。江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