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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红妹想笑,但没笑出来,喃喃地说,你不会的,你怎么舍得呢,你有妻子和孩子,我有什么?
这个话题比较沉重,江风转移话题说,红妹,知道我今晚来给你带来了什么消息吗?
尹红妹苦笑了一下说,知道。市里马上就要对我下处分通知了,免职,留党察看。
江风惊讶地说这你也知道?
尹红妹看了他一眼说,你以为只有你消息灵通啊。我早就料到,这一天迟早要来,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的。唉,毕竟我也有罪啊,我是罪有应得,怨不得谁。江风你知道吗,现在我一想起废墟中的孩子,就整宿整宿地失眠,头发大把大把地掉……尹红妹说着,又抽抽搭搭地哭起来,鼻涕眼泪横流的。
江风拿出面巾纸帮她擦眼泪,看着她红肿的眼睛,感觉这会的尹红妹就像一个受了批评的中学女生,可怜的样子让人心碎。不忍心看她难受下去,决定把好消息尽快告诉她,说,红妹,你把鼻涕擦净听我说。我半夜来找你,是有振奋人心的好消息告诉你的!
尹红妹擤着鼻涕,带着鼻音说,别骗我了,我已经够惨了,你还拿我开心。说着,看了江风一眼,这一眼中又分明饱含着期待。这个时候,对于一个陷入绝境的女人来说,最渴望的就是还有一丝的希望,哪怕是一点点。
江风说,嘿嘿,我忍心骗你吗。市里不是马上要对你进行处分吗?我们就来个金蝉脱壳!
你让我跑?尹红妹瞪大眼睛说,我能跑到哪里去哦。说着,眼睛里刚刚燃起的小火苗又要暗淡下去了。
江风说,当然不是要你跑,而是要你去镀金,白金。
镀金?尹红妹迷茫了,你让我这个罪人去镀什么金?谁要我啊。
江风得意地说,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一切都在我的谋划中。说着,朝尹红妹挤了挤眼睛。
尹红妹看他不像开玩笑,也来精神了,说,江风,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快告诉我嘛。
江风四下看看说,有水没,渴了。
尹红妹说有有,腾地从床上跳下来,两步跑到桌子前,拿起水**给他倒了水,双手捧着送过来,温柔万分地说,用我的杯子吧,我没病,不传染。
江风接过来,慢条斯理地喝了两口,又打量着房间说,屋子里好乱啊,猪窝似的,红妹你可真会放纵自己。
尹红妹搓着手说不是我心情不好吗,懒得收拾。明天就好好收拾一下。江风你快说吧,急死人了哎。
江风继续小口小口地喝着水说,慌什么。也不给我泡点茶叶,就白开水啊。
尹红妹跳起来,一把把杯子从他手里抢了过去,豹子似的吼道,快说,再磨蹭掐死你!说着,双手放在了他脖子上,杏眼圆睁。
看尹红妹着急的样子,江风不再卖关子了,就把如何得到市里要严厉处分她的消息,如何得到林美丽的点拨,又如何找郑爽求情,郑爽最终答应让她临时加入灾区援建小组的事一一说了。
最后说,不出预料的话,市里的处分肯定要缓一缓的,你好好表现,等你从灾区回来,你就是有功之人了,谁还会再提你处分那回事呢,你还不耽误做你的副县长。
江风说着,尹红妹脸上的表情也随着变化着。刚开始是不大相信,后来又激动起来,眼睛里重新燃起了火苗。到最后,眼泪成行成行地滚落下来,嘴一撇一撇的,又哭上了。边哭边说,江风,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江风这会也感动了,说,红妹,这个问题难道需要答案吗?
尹红妹哇的一声,扑在他怀里,哭了个痛痛快快。江风也不劝慰她,这是喜悦的泪水,激动的泪水,就让她尽情地流吧。
过来十来分钟,尹红妹才停止了抽泣,再抬起头来,眼睛更像水蜜桃了。江风说,红妹,你这样不行的,赶紧洗把脸,抓紧时间休息一下,郑市长有交待,明天早晨7点钟她在办公室等你。
尹红妹答应着,手脚麻利地整了整头发,开始收拾自己,说,江风,回头得好好谢谢林科长和郑市长,要不我这次真的是没有希望了。
江风说,不用谢我啊?
尹红妹脸上飞上了红晕,说,哼,偏不谢你。又看看表说,呀,快两点了。说完低着头,脸红到了耳根。
江风知道她在想什么,也真想再放纵一把。劫后余生的尹红妹,肯定会迸发出百倍的热情来报答他的。他犹豫了几秒钟,还是克制住了自己,说,红妹,你抓紧时间休息,我还是回市里吧。
尹红妹嗯了一声,点了点头,说,那你路上慢点开车。江风答应着,起身往外走,尹红妹在后面叫道,江风……
江风停下来,转身,看到尹红妹挺着丰满的身体,含情脉脉地望着他。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没说出来,最后只说出了三个字:谢谢你……
美美和崔昊要结婚了。原本定于5月的婚期,因为大地震而推迟了两个月。尽管江风早就有心理准备,但当他接到烫金的大红请帖时,看着上面美美的名字和崔昊并列在一起,还是感觉到了隐隐的心痛。他总觉得,美美并不是一个喜欢攀附权贵的女人,她之所以答应崔昊的求婚,完全是在赌气,是心死之后的无所谓。
江风的眼前又出现了她那双黑葡萄般的眼睛,耳边又响起了那甜甜的一声“江风哥”。往事固然美好,但一切终究要有结局。再说,这怎么就不可能是美